一
“老公啊，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啊？”女人一脸好奇地问。
“从一开始我就是打算和你一直走下去的，你不会不明白吧。”男人放下手上的工作，间接地回答。
“你从来没有直接地回答过我的问题耶。”女人把声音放到很嗲，“不跟你讨论了，免得气死我自己！我自己去逛街啦，哼！”
身后的门一关上，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沉下来，女人换上一脸苍白与哀愁。她冲到步行街给心爱的他选了十套西服十件衬衣十条领带十个胸针十双袜子十双鞋子，信用卡几乎被刷爆。
“老公啊，这些都我挑的，不错吧？记得要慢慢穿哦。”看着自己挑的西服她自我陶醉。
“好0但是你买这么多干什么？那么浪费。”男人语带指责。
“哎呀，反正都已经买了你骂我也没用啊。”撒娇地摇着他的手，一脸的嬉皮笑脸。男人见状亦张开嘴笑了出来，有“妻”如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其实，他也在琢磨着见家长的事，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二
女人说惦记妈妈回到了老家。半个月过去，男人终于忍不住拨通她的电话，“老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结婚吧！”
电话另一头静如死寂。“你，不是不想娶我的吗？”沉默过后，女人轻轻地问。“我不是不想，我是想在适当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男人解释。
“好啊，你等我回去好不好？”女人恢复精灵样，似乎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半个月又过去了，男人见女人迟迟不归，再次拨通电话，而这次却是女人的弟弟接的。弟弟告诉他，女人有事要处理，还没那么快能走开，请他别挂心。
再半个月后，男人接到女人弟弟的电话，让他马上去他们家，说女人有事。男人吓到了，定好机票飞奔机场。
女人的弟弟一路沉默地把男人领到医院。打开病房门，女人瘦弱苍白的脸震撼住男人，心猛地被狠狠揪了一把，绞痛难耐。
“姐姐胃癌晚期，拖了两个月了。”弟弟在一旁轻轻说。
这个意外突然到他连怎么回事都弄不清楚。他责怪自己怎么就没用心去观察过，怪自己那么大意让女人独自撑着最难熬的日子。
三
女人走后的半个月，从她的老家寄来一封信，男人看着熟悉的字体，浑身颤抖。
亲爱的老公：
你一定在想我了，是吗？一定是的，我在天堂都感觉到了呢。
老公啊，你说想和我结婚，真的好感动哦！原本以为你并没有和我共度一生的想法，老公，谢谢你。
我不愿意你看到我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原谅我，以后只能在天上笑给你听了。
上次帮你买的衣服袜子鞋子，你每年在我离开的那天穿上一套去看我好不好？十套，那就是十年，十年里特定的那天；你才可以想起我也不准不想我。嘻嘻，以后你娶老婆了，记得在那天的时候带来给我看，可以不要告诉她我是谁，就说，呃，就说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好不好？
老公，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不要悲哀不要消沉。想我只要用十年里的十天，然后把我从生命里彻底清除。我不想你忘记我，所以就赖你十年，十年后，我们就真的忘记彼此，期待来生。
已经在履行约定的傻孩子
泪滴湿了信纸，男人痛哭失声。天渐渐暗了，窗外灯光斜射进来，男人在心里轻轻呢喃：“我记得你十年，想你用十天，来生还你一辈子。”
选自《现代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