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双眼,辛克莱教授微笑着出现在我面前:“心电图、脑电图、体内所有器官都很正常,您是我本周见过的最健康的人。下一项是心理检查。”
自从我获得“A级遥感侦探顾问”证书以来,每月六日都必须到辛克莱教授的“蓝星实验室”接受全面检查。辛克莱教授是一位和蔼而渊博的老人。当我内心有什么不适的时候,总到这儿来吐露心声。
“请坐。”教授指了指门边的沙发。一系列常规提问结束后,教授满意地在证明上签了字:“您的遥感水准还在A,祝您一切顺利。”
“谢谢。我还有件事想请教您。”
“坐下慢慢谈。”
“大约一周前,我开始有一种预感:危险正慢慢向我走近,但又不知它来自何方。我该怎么办,教授?”
“很有意思,不过照我看,这不太值得您大伤脑筋0常言道:恐惧来自内心。长期的危险工作使您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我要是您就暂时离开伦敦,去那些美丽的地方,夏威夷、维也纳……总之,秀丽的风光会让您消除这种感觉。”
“谢谢您的建议,不过现在我还不能离开伦敦,苏格兰场的阿伦·亚当斯警长需要我的帮助。”
“那么你就多保重吧。再见!”
走出实验室,我又沉浸在伦敦潮湿的空气中。这真象是一场梦啊!伦敦,英国的中心,白金汉宫的所在地,很小我就向往它。谁曾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会使我来到并留在了这个城市。那是五年前,我作为《世界消息报》的一名年轻记者,来伦敦采访一桩新闻。伦敦当时正发生一件大案,出于职业习惯,我来到了现场。当我看见警戒线内的地面时,眼前顿时出现一幅画面:一个男子端着一只手枪走进花房,对准正在除草的妇女后背连发三枪。由于装了消音器,邻居们都没听见。
我心里暗暗想着:让他转过来,转过来。慢慢地,那个男子象是听从我的命令似的转过脸来。他的脸上蒙着一块厚厚的绿围巾,但透过围巾,我还是看见了那张苍白而无情的脸。
我抓住一名维持秩序的警察:“请问,警官,凶手是不是用一把消音左轮枪向被害人背部连击三枪?”
“是的,不过……”警察对一个连大门都没迈进的人能了解这些警方竭力保密的事感到吃惊,“先生,请您跟我来一下。”说着把我带到一名便衣跟前:“亚当斯警长,这位年轻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接着重复了我的话。
“是吗?请随我来。”亚当斯带我进了他的汽车,“请告诉我您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先生?”
我把我是怎样知道这些的原原本本报告了亚当斯警长,亚当斯兴奋得满脸通红,以很快的速度开车离开又回来,带回了一位矮胖的先生。
亚当斯指着那位先生向我介绍:“这位是亨利·沃尔夫爵士,这位是……”
“冯,复春·冯。”“冯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随我到局里去一趟。”沃尔夫爵士彬彬有礼地说。
五分钟以后,我被送到了一间装饰豪华的办公室,据亨利·沃尔夫爵士介绍,这里是大不列颠王国的神经中枢之一。我在这间办公室里花了二个小时向一名绘象专家叙述看到的那张脸,而后被送回了住处。
三周以后,通过报纸我才知道那是爱尔兰共和军的又一次行动,被杀的是一位前白厅人员,负责本案的是亨利·沃尔夫及其领导的情报局。第二天,亚当斯给我带来一张“官方顾问申请书”,并告诉我是唯一一个能透过围巾看到人脸的遥感专家。接踵而来的是一个月紧张的测试、考察,最后我获得了一张“官方A级侦探顾问证书”和每月1000镑的薪水,并取得了在英国的长期居住权。随着一件件疑案的破获,“中国大师”的声望逐渐树立了起来。但这时,一种恐惧感使我迷惘,辛克莱教授的劝慰也丝毫减轻不了这种感觉。
“对不起,先生。”一句轻脆的话语把我从回忆中拉回喧闹嘈杂的街头,一位年轻的小姐微笑着向我询问,“请问地铁车站在哪儿?”
“向左拐弯走50米左右。”
“谢谢。”姑娘转身飘然而去,而她那双碧蓝的明眸却使我难以忘怀。它仿佛在倾诉什么,又好象似曾相识,但事实上,我从未见过她。
夜晚,我刚用过晚饭想放松一下时,门铃响了。打开门,外面是亚当斯警长,他的身后是矮胖的亨利·沃尔夫。
我把他们让进屋,送上咖啡。亨利爵士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这件案子很棘手。有一个国际犯罪组织已经到了伦敦,国际刑警组织通知了苏格兰场,内务部又委托情报局负责此案,而现在唯一能帮助我们的只有您——我的‘中国大师’。”
“我很乐意帮助您,但我不能预知未来……”
“这点完全不必担心,因为谋杀已经开始了,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内务大臣遇刺。幸亏上帝保佑,大臣今天换了辆车,死去的只是他的司机。”
为了1000镑的薪水,也为了亨利爵士允诺的提升,我毫不犹豫地上了警车。在路上,亚当斯向我介绍了那个“自然救世者”组织,它是由几名富有的宗教狂组建的,暗杀、绑架、破坏,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已作案数十起。
飞驰的警车把我带到了现场,所谓现场,其实只是一堆废铁和一具焦尸罢了。亚当斯指挥人把围观群众拦在十五公尺以外,现场一片寂静。我开始镇定情绪,扫视起那一堆黑乎乎的残骸。眼前的一幅景象渐渐清晰起来:一个穿着件风衣的人和大臣的司机聊着天,乘他不注意,把一只圆球似的东西扔进汽车。一刻钟后,汽车起火燃烧。我第二次进行遥感时,那个穿风衣的人又出现了,和往常一样,我心里默念让罪犯转过身来,可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痛搅乱了我宁静的心境,人像消失了!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以后,我不再抱什么希望,只好把这一切报告沃尔夫爵士。虽然他嘴上称赞我的才能,但看得出他很失望。
我坐在沙发上,喝着杯中的威士忌。并不是我喜欢这玩意儿,而是因为它可以驱走一种感觉,一种见过汽车残骸后愈发厉害了的恐惧感。
偶一抬头,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怎么的,忽然产生这样一种想法:“如果它掉到我头上,那会怎么样?”正想看,头顶上“嗄吱”一声,我急忙往边上一躲,大吊灯“哗啦”砸了下来,正砸在我坐的沙发上。我不由自主地向上帝祈祷:“神啊!帮助我吧!帮助我摆脱这种威胁吧!”
第二天,我去找辛克莱教授,他的秘书告诉我说,教授在度假,要三个星期后才能回来。于是,我到了苏格兰场。在亚当斯办公室里呆了近两个钟头,得到的消息使我很扫兴,警方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那个穿风衣的人的线索,情报局不再予以合作,亚当斯孤立无援。
回家路上,一股神奇的力量将我拉到一个地下武器市场。于是,当我在家门口下车时,腰里已经有了一只小巧的手枪了。
正想用钥匙开门,直觉告诉我有危险。眨眼间我已端着手枪撞开门,过道上站着位漂亮的小姐。
几乎不用思索,我就认出她就是那天在“蓝星”外问路的女郎。看来她刚进屋,手套还没脱去,脚边放着两只大箱子。但令我吃惊的是,对于她的到来,我似乎早已料到。
“对不起,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您是谁?为什么拿着枪闯进我的家?”
“这是您的家?”
“当然,难道这儿不是哈维尔街67号吗?房东说能借给我一套带家俱的房子……”
“67号?可这儿是66号啊!”
女郎吃惊地瞪大眼睛:“可您瞧,这是房东给我的钥匙。”我接过钥匙,果然和我的一模一样。
“那么,我只能说,欢迎您来我家作客,如果愿意的话,请留下一起喝杯茶。”
“非常乐意,谢谢!”
在喝茶与闲聊中,我了解到她不少事。她叫艾莉丝·奎因,出生在加利福尼亚,现在是伦敦一家超级市场的售货员。就这样,我和艾莉丝交上了朋友。闲暇时,她常来我这儿作客;我需要什么,也总到她店里去买。艾莉丝聪明、漂亮、活泼,但总好象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因此就显得不是那么合群,不过她和我到是挺谈得来的。
一天,我俩一起去看一部旧片子,那是关于一个贫苦少女悲惨经历的。正看着,忽然听见身边有哽咽之声,扭头一瞧,艾莉丝正低声抽泣着。
“怎么了,不舒服?”
“不,我只是为那个女孩儿难过。”
“算了,只不过是部电影,咱们走吧。”
电影院附设咖啡馆。我一边呷着咖啡,一边听艾莉丝叙述着:“我曾有个朋友,小时候有一个富有、和谐的家庭。一次失败的投机使她的父亲丧失了生活的信心,不久,母亲也随之而去。就这样,她一下子从锦衣玉食的公主沦为流落街头的孤儿。亲友对她视若路人,同学对她讥讽嘲笑。正当她准备步父母后尘时,一位富翁救了她。他提供她食宿,让她上学。在我朋友涉世不深的眼中,那简直是个圣人。一年以后,他们很自然地结了婚,虽然在年龄上要相差20岁。新婚的喜悦过去后,她开始对丈夫诡秘的行踪产生怀疑。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发现了丈夫所谓的‘生意’是绑架、暗杀、抢劫,这一切罪恶的行当使其大发横财。但这已经太晚了,她只得在这犯罪的沼泽中越陷越深……”
我开车送艾莉丝回家,谁也没说什么。夜晚,我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上的图案。许久以来,这是我唯一不曾感到恐惧的一夜,但心里仍感到迷惘。直觉告诉我,艾莉丝说的并不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清晨,预感使我起了床。果然,八点不到,电话铃响了,原来是亚当斯:“冯,很抱歉一早就来打搅您,快来,有好消息。”
我急忙开车来到亚当斯的办公室,那儿除了阿伦,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严肃的神态、讲究的服饰、紧锁的双眉以及那只福尔摩斯式的烟斗使他看上去显得苍老了一些。
“这位是巴黎国际刑警总部的查理·默林勋爵,这位是遥感顾问冯复春先生。”阿伦为我们介绍。
原来我面前的就是大财阀格雷厄姆·默林爵士的长子,英国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握手之后,默林勋爵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您和我想象中的不同。”
“您想象中的我该是什么样?”
“我一直以为遥感者是和巫师一样的行当。”
“我也不信我有什么遥感功能,可他们信。”我指了指亚当斯。
“真也罢,假也罢,为了彻底地消灭罗奇·霍夫曼和他那个‘自然救世者’组织,我愿意和任何一个人合作。在过去的五年中,我和他们打了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的交道,很多优秀的国际刑警为此丧生。但我相信,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也是我重回伦敦的原因。”
“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内务部授权我组织一个专案组,我认为由查理·默林勋爵任总指挥再适合不过了。”
回家的路上,我耳边回响着查理·默林勋爵分析案情时的声音。他真了不起!任何疑案到他手里都会象白纸一样清晰明朗,这也许就是“自然救世者”如此仇视勋爵的缘故所在吧。
半夜,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了我。打开门,默林勋爵仅仅对我说了声:“跟我走。”就又隐入夜幕中。
这样一位大人物的每句话都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我不敢怠慢,穿上衣服便走出房门,钻入那辆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黑色“奔驰”中。勋爵边开车边对我说:“很抱歉在深夜让您出来,据悉今晚有两名‘自然救世者’的成员在‘梯尔’酒吧,但他们化妆得很好,所以我想请您帮下忙。”
汽车停在一个街角上,化了妆的我和勋爵活象两个“嬉皮士”。查理熟悉地将我带到一幢旧建筑物前,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一个“朋克”将我们让了进去。
这是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妖冶的女郎、混浊的空气、一瓶瓶的香槟、一叠叠的美金,城市渣滓们在这儿挥霍他们的不义之财。勋爵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寻找目标。我随便用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周,停在了墙角的一张桌子上。那里坐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正大口喝着威士忌。遥感又一次帮了我。
我对勋爵点了下头,他用几乎难以觉察的动作作了回答,然后挥手招呼侍者:“四杯威士忌。”一边走向那张桌子。侍者送上酒,勋爵将其中两杯推向那两个男子。“谢谢。”高个子从酒杯旁抬起头,咕噜了一声。过了几分钟,默林勋爵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有个人告诉我,在这里会有人对发财感兴趣。”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财。”高个子连头都没抬。
“比方说是一辆装满黄金的小车。”
我发现那个矮个子的眼睛一亮,随后问:“什么车?”
“一辆只有两个警卫的私人古玩车。”
“值多少?”
“大约五百万镑。”
“保尔,干不干?”矮个问他的伙伴。
“怎么干法?怎么分成?”保尔似乎也有了兴趣。
“这些还是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去谈吧。”勋爵站起身,付了帐,向门外走出。保尔他们紧跟着我们。
一行人来到街角,保尔看见了黑色“奔驰”上的那颗反射着金光的星。
他怀疑地看着勋爵:“这是你的?”
“是的,挺不错吧?”
“它使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也有一辆这样的奔驰。”
“我想他叫查理·默林勋爵。”查理冷冷地说。
“我说也是。”突然,保尔以惊人的速度从腰里抽出一枝手枪,但他的对手更快。“砰”的一声后,保尔捂着肚子倒下了。这时,矮个子手里象变魔术似的也出现了一只枪。随手将一发子弹击中了勋爵的右臂,查理的枪掉了。
“别动!真没想到号称神枪的查理·默林爵爷也只不过如此!今天我要让您尝尝矮比利的子弹。”
我真后悔没有带上那只没有执照但挺管用的勃郎宁。我在心里默念着:“别让子弹出来!别让子弹出来!”比利冷笑着将枪口对准默林勋爵,扣下了板机,只听见“咔嗒”一声,子弹卡壳了!我立刻想:“把枪给我!”于是,矮比利的枪不知怎么飞到了我的手中!一场恶斗也就这么结束了。
苏格兰场昏暗的审讯室里,胳膊上缠绕着绷带的查理·默林勋爵把利剑般的目光刺向矮比利。比利在这猛烈的攻势下被彻底击垮了:“我叫比利·斯坦森,大家都叫我矮比利。我出生在西西里岛,我们全家都为罗奇·霍夫曼先生服务。此次霍夫曼先生亲自率领我们来伦敦是为了干几件大事,刺杀内务大臣只是其中一项罢了。”
“罗奇·霍夫曼在哪儿?”勋爵紧迫不舍。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霍夫曼先生神出鬼没,来去无踪,只是在分配任务时才露一次面。霍夫曼从不惧怕任何人,但这次例外,因为在伦敦有两个人联手对付他,一位是您,勋爵,另一位就是中国大师——冯先生。为此,霍夫曼先生派了一名刺客去行刺冯先生,但不知什么原因,她至今尚未动手。”
那种曾经出现过的头痛又出现了。“对不起,我有点儿不舒服,先走了。”我起身告辞。
“等一下。”查理在我临出门时叫住我。
“什么事?”
“我只是想说,如果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话,请尽管说。您救了我,谢谢。”
剧烈的头痛使我的心情很糟,那种恐惧感使我又感到了迷惘,不知怎么的,我把车开到了艾莉丝的门前。
刚要去摁门铃,忽然记起艾莉丝的钥匙和我的一样。我掏出钥匙,塞进锁眼,一转,门果然开了。从卧室传出说话声:“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你不是没有机会!”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我下不了手,罗奇。我不能杀死一个无辜的人,我们放过他吧。”艾莉丝乞求着。
“啪!”一记耳光打在艾莉丝脸上。“荒唐,难道你杀死的人都是有罪的吗?那个司机呢?今天有两个人被捕了,都是因为你!”
我不能忍耐下去了,推开卧室门,闯了进去。那个男子似乎吃了一惊,但转而又恢复了常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冯复春先生吧!鄙人是您和查理·默林勋爵四处搜寻的罗奇·霍夫曼。”
“啊!冯,您干吗来这儿?快走!快离开这里!”艾莉丝绝望地喊着。
“冯先生,我很佩服您的能力,中国真不愧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家。但您做错了一件事——您触犯了罗奇·霍夫曼的利益,为此您得付出沉重的代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枪,对准我。然后迅速地搜了我的身,用一根粗绳子把我捆得结结实实。
罗奇·霍夫曼一边对我冷笑着,一边对艾莉丝说:“看见了吗,这很容易,只需轻轻扣下板机,这位杰出的遥感专家便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把枪递给了艾莉丝!
艾莉丝用颤抖的手接过手枪,眼眶里盈满泪水。“快!快!别磨蹭!”霍夫曼催促着。
艾莉丝慢慢地抬起手臂,扣下板机,“砰”地一枪打在了我身边的墙上,但我知道我并未运用我的意念。顿时,一种力量从我心头涌起,霎时间,屋里所有的摆设一起砸向霍夫曼,他甚至来不及躲闪,便被砸得头破血流,昏倒在地。
这时,勋爵和亚当斯警长带人冲了进来……
我向查理道了谢,找到了艾莉丝,她已被戴上了手铐。
“您为什么没向我开枪,您是一定打得中我的。”
“不,我不行。就象我有许多机会可以杀您,但总下不了手一样。自从那次在‘蓝星’外遇见您,我就爱上了您,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今天,我才第一次真正了解了我自己。”
“呵,我的小姑娘,我也刚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出谁炸了那辆汽车,为什么我没把你交给查理。”
艾莉丝被带走了,她是那么安祥,嘴角还有一丝微笑。
“真棒!冯。”亚当斯警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您被证实不但具有遥感能力,而且还有灵动术。明天我就把‘特级顾问’证书送来。”
“没有必要了,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要回去了。”
“真荒唐,难道你不知道环境因素有多重要,离开伦敦你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就会失去这一切吗?”
“但如果我在伦敦,失去的将更多。我向往原来的那个家,简朴而宁静,没有枪声,没有欺骗,也没有艾莉丝。”
“回去吧,朋友,回到你的世界去吧,这里不是你的家。”查理走了过来,“但不论怎样,都别忘了,在伦敦或者巴黎,你有一个朋友,一个相信这种神秘力量的人。”
就这样,我离开了那个曾经使我神往的国度,离开了使我恐惧、迷惘、梦一般的生活,回到了鸽子笼似的小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