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失业的滋味吗?不知道,真可惜!你问是什么滋味,惶急呗,当你口袋中没一个子儿,你会想什么?会恨不得把在眼前不断闪现的金星抓下来,去换一碗红烧牛肉面……当然,这些仅是在急不可耐时的幻想。失业了,你大部分时候早上会躺在床上,幻想一份有丰厚薪金的职业等着你,并且养养精神,为了下午能够有充沛的精力,捧着报纸,满城去问那些用工单位。运气好的话,一百家中会有一两家说等几日答复你……不信,没这么严重?你们真是年轻,你们当现在是什么年代,经济萧条啊!
我说这些有什么根据?我经历过啊。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现在我坐在这把椅子上,而你是来求职的。
一
推开那窄窄的小门之前,陈枫几次审视门牌号和报纸广告上的是否符合,生怕这微微的暮色和自己有点弱视的眼睛,使自己看错了,弄不好还闹个“私闯民宅”来。这里真不像—家公司的门面,广告上开出的却是最吸引人的条件:一旦录用,薪金每周2千美元。这简直像阿里巴巴的咒语般诱人去奋力一搏,但不久之后,陈枫方明白这条件的滑稽。
门内是一个很宽大的房间,几个大高柜上,堆满了书及一些资料袋,文件夹,房子靠门的一侧放着一张厚重的古式大餐桌,一台式样很老的乳黄色电脑趴在桌子上,大概是个摆设。两颗脑袋埋在桌子上,及至听到陈枫关门的声音,才抬了起来,两双戴着眼镜的眼睛瞪着陈枫,让他那瘦弱的身体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来找海德信息公司的……”陈枫一阵莫名的紧张,竟记不起来了,忙低着头翻报纸上的分类广告。
“你走对了,我是海德信息公司的田中本,他是詹姆斯·阿诺。”叽哩咕噜非常不标准的英语,还讲得飞快。
当陈枫抬起头注视他们时,才发觉两人似乎眼都没眨一下地盯着他,于是匆匆地扫了他们一眼0刚才两人坐着,只觉得阿诺的头大,金黄色的头发乱纷纷地披散着,可如今都站起来,阿诺的身上任何东西都可用大来形容,足有1.9米高吧,而且胖得如山般立在那里。田中本却是典型的日本人模样,精精瘦瘦的,只有眼镜后面那一闪一闪的眼睛,既显得有非凡的精力,又容易使人想起狼来,并让他感觉似乎立即要扑上来撕咬自己一般,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噤。
尽管陈枫累得一塌糊涂,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可两人的神情却让他想转身就走。这就是信息公司?怎么想怎么都不像,古老的骗术又来了,而且是一成不变的翻版。正当陈枫犹豫着走还是不走,阿诺已走了过来,拉起他的手,似乎是握手的样子,然后使劲地拉着他坐在沙发上,一阵松软的舒适让陈枫松懈下来。好吧,且听他们怎么说,陈枫这么打着主意,抬起头,看着已站起的阿诺。“我们知道你是来求职的,是吧?没事谁也不会来这里。”田中本站在大桌子旁很急促地说着,“你大概觉得我们公司太小,其实小公司才能赚大钱嘛,是不是?”赚大钱?你去哄三岁小孩去,陈枫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
田中本走到陈枫面前站定,看着他,嘿,这小子有些儿合适。“不过嘛,我们公司用人十分严格,也正因为这样,公司才只有我和阿诺。哈哈,我欢迎你能成为第三名,我们需要精英,只有精英,才能发展公司,是不是?”陈枫开始觉得田中本及这个公司可接受了,毕竟这些话都说得和他想的差不多,于是便日本式地重重点了一下头。“至于我们经营什么,你放心,都是合法的,合法地去赚钱,是我们的宗旨。好吧,让我们先对你进行测试。”陈枫完全被田中本的话吸引了,于是便集中注意力等他提那些大同小异的面试问答。而此时,在他身后的阿诺已从大桌子旁转了过来,手中似乎还拿了一样东西。陈枫蓦地升起一种恐惧,转过头,看到阿诺那个笑咧着的大嘴正在眼前,忽觉脖子一痛,才知阿诺手中的注射器正扎在自己的脖子上。唉呀,糟了,意识连同挺起的身子一同升起,也一同落下,恐怕是遇到专卖器官的黑贼了……这念头还没来得及展开,他便如同睡着一般坠入了黑暗。
二
陈枫觉得眼睛万分的刺痛,头也很痛,怎么又做梦了?及至想到自己的求职,挣扎着坐起来,才发觉是睡在自己房中。难道真是做梦,想到求职时的荒唐,宁愿不相信发生过那样的事,但当目光触到柜子上那绿绿的一扎美元时,一阵欣喜代替了惶惑,自己果真拥有了一份工作。
踱进饭店,轻呷了一口咖啡,一种很久没享受到的舒适感油然而生。有了钱就是不同,当陈枫将拖欠了二个月的房租付给房东约翰,并预付三个月时,那绿绿的美元在约翰的眼中泛起的是一种怎样的颜色,陈枫不敢去形容,唯恐亵渎了人的灵魂。不过约翰的眼神,真让陈枫觉得自己是一个刚抢了银行的人,不由得很是好笑。如此漫想着,回味着,不由又想起了那奇妙的下午,虽说直到现在陈枫仍没体会出那猝不及防的一针背后会隐藏着什么,但一种巨大的解脱感漫布全身,让他不想去细想,或许那是精英的选择方法,不是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吗?
“先生,我可以坐这里吗?”悦耳的软软的夹杂着一股口香糖气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一位小姐。金黄的短发紧贴在头上,像刚长出来一般,配合着那线条分明的希腊人脸型及一身宽松的休闲装,令陈枫眼睛一亮。
“哦,当然可以,很……很荣幸。”陈枫那富于想像力的大脑马上飞出了九霄云外,竟语无伦次起来。“我叫安妮,是来旅游的,可出来后,就再也回不了国王酒店了,你能指点一下路吗?”看来温和的东方人面孔,使这位小姐放大胆子求教。“是这么走的……”陈枫东讲西说,连自己也弄糊涂了。“你能带我去吗……”看着那双眼睛,陈枫可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和一位如此美丽的欧洲女子漫步于这现代都市,如老朋友一般东拉西扯地谈着,陈枫免不了炫耀自己交上了鸿运。他真怀疑自己在作梦,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变得可爱而美丽了……
就在陈枫神魂颠倒之时,田中本和阿诺正在一个停车场中吵得唇焦口燥。“……应该采用声波和电磁波去使他们丧失活动能力,从而来个活捉。嘿嘿,再用高频或是低频声去影响他们的神经中枢,上几次都只是给他们播放迪斯科舞曲。”詹姆斯的嗓门和他的体型非常相称,几乎要将停车库的顶棚掀掉了。“废话,你这……”田中本挥舞着手,近乎尖叫,“别想什么声,什么波!用新的方法,我看用张网,用钛合金做的网,让他们无从潜逃,就像网中的鱼……”
“得了吧,你未免太有想像力了,现代渔夫。”阿诺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向汽车,和小日本争辩是最无聊的,这小日本。
这是一辆超级货车,近30米长,宽4米,那大大的货厢似乎才是海德公司的真正内涵。就像以前一样,田中本和阿诺的争执,就这么以其中一个人负气出走而结束,而到具体采用时,就用既方便又省力的方法。反正他们知道,这些方法可能会一个一个地试,直到成功,因为他们做的事,根本就没有先例可循,也没有半点依据。他们想捉一个外星人。
詹姆斯·阿诺和田中本这么做已近二年了,开始仅只是不断地在飞碟出没过的地方停留,采访被外星人虏获或是遭遇过外星人的人,记录点资料,当做奇闻怪谈去发表。但随着一次次的访问,一种大胆的想法出现了,为什么去找那些根本说不出什么的“受害者”呢?而且经过大量原始资料的汇集,电脑的综合统计分析,基本上凡是被外星人“拜访”过的人,脑部,肌体反应、意识等等,无可避免地被检测过,并且还留下些莫名其妙的印迹,似乎是做的标记。种种迹象都表明,某一种文明物种,正以极大的热情关注着人类,似乎正像一名热诚而忠于职守的养鸡管理员,不时地东拣一只,西抓一只,今天这个品种,明天那个品种,专做这样或那样的实验,核定进化或者是其它方面的情况;或者像我们对待动物一样,今天在老虎的耳朵上戴只“耳环”,明天在某只鸟的腿上戴上“脚链”。田中本和阿诺想到随时有可能被人测试或是戴只“耳环”的情形,心中不由得被一种羞耻感所充斥,不,决不能被外星人玩弄于肱股之间。为什么我们不去抓一个外星人来研究,甚至捕获一艘飞船呢?他们被自己的想法所激动,倾注了所有的财产和时间去研究,但结果却是根本无法琢磨外星人的行踪,但他们仍然疲于奔命于外星人光顾过的地方。经过更多的累计、分析,得知飞碟倾向于去滨海的城市和内陆荒漠地带,人种较杂或是较纯的地方,至于被检测的人则倾向于A型血,敏感,脑电波具有外涉性。对此了解得越多,田中本和阿诺就越发觉自己的力量弱小,但也激起了更大的斗志。他俩在各个城市装设自己发明的监视器,频繁地大范围追逐,还真让他们撞到了几次。于是捕捉计划开始实施,自然先找可能被虏获的人,于是便有了海德信息公司的广告,于是陈枫成了田中本和阿诺的饵,一个准备去引诱外星人的饵。
三
陈枫根本没想到自己还具有“诱饵”的身份,而是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所充斥。舒适的工作?安妮的微笑?说不清。自从那日后,就再也没见到那欧洲女子,虽说去饭店前守候几日,但仅只能守到失落。看来,好运是不会常有的。
快半月了,竟没接到公司方面的半点消息,陈枫便去公司处询问,可那里早已是一间空屋。如若不是自己在挥霍着钞票,真怀疑是南柯一梦。于是便照以前的样子,喝咖啡,东游西逛,想像着再一次艳遇。
“田中,你看。”詹姆斯·阿诺指着车厢中几十台监视器中的一台说,“似乎他们会到这里,根据近来的目睹事件和监视器汇总,这一艘飞船似乎在走一个正三角形,他们已经走过了这两条边,如果不错的话,他们会向这边走。对,就是这里,途经光辉农庄,在这里交汇,错不了,田中。”
“真是高智商,他们也知道走一个三角形,对所走途径的调查,必然将三角形内的人口基本概况及特征概率最快地弄清楚。嘿嘿,我叫你跑!”田中本看着电脑中画出的三角形,不由得揶揄说,“好吧,我们去光辉农庄等他们。”
阿诺转过身,看着那闪亮的眼睛说:“我看,田中,这一次就不要用诱饵了,用电磁波就行了。这是第八个了,以前的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都被飞碟掳掠走了。而且我们的方法,用枪炮,用强无线电干扰,用……可七次了,没见留下一个外星人,却害了七条人命,我们太落后了。唉,现在每次行动,我就想起那些人……”阿诺伤感地说着,似乎想减轻点负罪感。
“废话,不用诱饵,飞碟能停在地上吗?能往你的网中钻吗?别提那些。”田中本的声音大了起来,眼睛更闪亮了,他似乎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仅仅才七次。我说,不管多少次,花多少代价,我们一定要抓一个,做任何事都得花代价。呸,我可不喜欢被人随意地盯着,我们一定能抓一个的,阿诺,一定的!”
阿诺看着田中本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心知再怎么说也没用,八个就八个,毕竟已踏上这条路,就没了回头的机会。人总是得死的,等我们成功时,这些人也会成为为人类进步而捐躯的人了。想到这里,不由得耸了一下肩膀:“那么怎样去抓,真用你的网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钛金属合金丝,有刚度及韧性,还有四台强致冷剂喷洒车,我不信飞碟产生的热能抗过我的冰,我要将它变成个冰柜,嘿嘿……启动诱饵吧。”田中本已不想再提人名,毕竟让人送死或者玩弄人并不是件让人舒服的事。
四
陈枫驾着氢动力车以每秒150米的速度驶过A103高速公路,进入光辉农庄。自己的工作居然是试车,在接到通知,备车、准备的两三天时间,他一直都兴奋之极。这也算是工作,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简直就是出钱出车让你去旅游。
公路两旁的一排排玉米飞一般向后掠去,陈枫望着西沉的太阳,不由得急速地狂奔,想在天黑之前赶到农庄的居住区,飞快的车速使他犹如在一片绿海中乘风破浪。多美的景色,似乎焦急的心情也减退了许多,身下的车竟似乎理解他的心情,居然慢慢地停了下来。糟了,试车就怕出这种事,陈枫心中暗叫着,虽然天晚自己可走到农庄,但这车总不能丢在这里吧!对了,让阿诺联系辆拖车来,这么想着,掏出手机,很快就拨通了,迅速得似乎像有条线路在等着他。“等一等?去你的。”通完话,陈枫不由骂了一句。还是来欣赏这令人叫绝的美景吧。走来走去,月亮出来了,居然近十点了,陈枫真有些急不可耐了。可是第一次工作,总不能显得自己没耐心,于是又只有一圈一圈地围着车子转悠。
詹姆斯·阿诺和田中本就藏在陈枫侧旁的玉米地下边,坐在指挥车中。这花了近一星期时间弄的伪装,显然是成功的,而且陈枫的车也如预定的停在包围圈中,一切都很顺利,透着一股成功的气息。阿诺似乎都能听到陈枫那不耐烦的脚步声。“怎么还不出现,已十点多了。”或许是陈枫的焦急也感应了他,侧身对田中本说。田中本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监视器,以及布置在玉米地中的监视摄像,画面上没半点动静,显然,他根本没听到阿诺的低语。“不会错吧。”阿诺自语着,心中不免焦虑。以前也曾出现对路径的判断失误,但近来逐渐精确了,而且这次的路线是这么的明显,阿诺这么想着,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走。飞碟上肯定有某种能感应人类的装置,否则就不会挑得这么仔细,按说只要外星人一旦经过这里,就不会放弃对陈枫的考察。
“狩猎,这就是狩猎……”田中本也在自言自语着。
五
陈枫趴在方向盘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恍惚间觉得自己被人窥视,眨了眨眼,觉得一团很亮的蓝光射得他睁不开眼睛。哦,想必是阿诺的拖车来了,真过份,这么强的灯光。这么想着就慌忙地跳出车来,不由得用手遮住强光一看,发光体竟然是一圆盘,很奇怪的形状,就如同一盏吸顶灯倒扣在地上,悠然自得地发着光。陈枫暗叫一声:“天,这是什么东西?”顿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见那物体的光芒在变,由圆盘的顶端射出更强烈的光,而周围的蓝光竟变弱了,突然又有一束光从侧面射出,如同夜晚开门时,向外溢出的光。“飞碟,飞碟!”陈枫拼命地喊着,想跑腿却软得一塌糊涂,尽管从来不喜欢看科学杂志,可如今也反应过来是什么。一束如水银泻地般的光芒射到他的身上,他根本睁不开眼,恍惚中有什么东西正向他走来。顿时,一股逃生的力量灌注双脚,陈枫知道再不跑就遭殃了,可脚就是迈不出去,甚至连转身都困难。“哦,天!”没法子的陈枫似乎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启动!”再也按捺不住地吼了一声,犹如一位将军下达进攻的命令,田中本窄小的脸兴奋得有些变形。在雷达监视屏上看到飞碟的临近时,田中本就迫不及待地将手搭在按钮上。飞碟从降落到开门,其实仅三、五分钟,可对他似乎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及至外星人似乎走了出来,田中本那麻木的手不由得死死地按住了电钮。
“咔嚓,咔嚓”的机械声响起,四周的玉米地被掀开,在方圆近二十米的地方升起四个方塔,隆隆的机械声使人忘却刚才宁静的美景,似乎置身于正要开战的战场。当四个方塔升到近7米高时,顶端打开,分别向对角射出一片网状的绳子,而钢柱的下部设计有咬合点,将对角抛射过来的绳子咬合住,于是一片网瞬间就布满飞碟的上空及左右。而刚刚才步出飞碟的外星人也知道被围捕,还在机械声响起的时候,就溜回飞碟中,关闭了舱门,飞碟四周的光束又在不断地变幻,似乎在变换能量。可网已经包围住了他们,连同还傻站在那里想走却迈不出步子的陈枫。
“哈哈!阿诺,快,快,启动致冷系统,我们就要成功了。他们似乎想溜了,快点!”田中本有些忘形了,毕竟这是最成功的一次围捕。
“咦,这雷达上怎么有物体往这边飞……”阿诺边按按钮边惊奇地叫着,可话还没说完,方塔竟剧烈地摇起来,好像飞碟已聚集够能量,正像一匹野马般想挣脱锢致它的绳索,而绳索竟牢不可断,于是拉动了四个方塔。“快,快,致冷剂,快,好的……”田中本和阿诺正忙得手慌脚乱的时候,飞碟顶端冒出一束光芒,所照之处,网绳似迎刃而毁。但四个方塔的底部也急速地喷出致冷剂,射在飞碟机体上,滋滋地冒起汽雾来,仿佛冰遇上了火红的铁块。飞碟的激光柱仍旧割着绳索,但越来越慢,随着致冷剂的增加,渐渐地停了下来,顶端的激光也收回了,似乎将所有的能量都用来抵抗这突然袭来的寒冷。“看啊,阿诺,看,那些杂种在里面发抖呢!我没想错吧!我看他们有多少能量,再加大点,把他们冻成冰块!”
“田中,嘿,有些不对,似乎有直升机飞过来,地面上也有汽车驶来。”
“他妈的,别管他。走,阿诺,下去看一看咱们的杰作,走吧!”田中本疯了似的狂吼着。
六
田中本和阿诺穿着厚重的衣服走向飞碟,气温想必有零下七十多度,刚才还傻站着的陈枫不见了,大概已冻僵了倒在地上。可他们已管不了许多,继续向飞碟走去。
突然间,空中闪出一些亮光,并伴着刺耳的喇叭声。“下面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站在原地别动,放下武器。”阿诺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直升机,以及四周闪着警灯的车辆,心中一阵沮丧并夹杂着自己也说不清的解脱感。唉,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八条人命呀,可就是没想到会是今天。再有十五分钟,想必就可以将飞碟运走,那时就是死也想得通了。不行,要提醒警察,他们在干涉的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喂,先生,这是飞碟,飞碟!”阿诺狂吼着,挥舞着双手,可螺旋桨和喇叭声全把它盖了,任凭他疯子一般又叫又跳。田中本也发呆地看着被冰块所掩盖的飞碟,似乎想着怎样逃脱,但大脑中竟一片空白,只是直直地盯着近在眼前的飞碟。
突然,冰块及制冷剂被直升机的螺旋桨不断地刮起,飞碟顶端的光芒又出现了,并且躯体上一环状的光芒在飞升,所到之处冰块掉得更快。“不,不,想逃走,没那么容易,我要去放致冷剂。”田中本大叫着奔向方塔,全然不理会警察的警告,但直升机上的和汽车中的警察竟没一个人发觉田中本已在攀登方塔,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物体所吸引,都在各自的心中揣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片寂静,只有螺旋桨的声音配合着田中本飞速上爬的步伐,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候着什么。猛然间,大地中泛起一阵白雾夹杂着一股冷气,袭向已升至近2米高的飞碟,想必田中本已放出大量的致冷剂。骤然间,那挑战般的光芒被白雾所包围,似乎一切又掌握在田中本的手中,可田中本的欢呼声还没出口,一束亮若闪电的光芒已至眼前。顿时,一阵爆响,方塔轰然倒塌,其余三座则继续喷射着,冲天的火光和白雾交融在一起,如同一场火与冰的决斗。几乎同一时间,空中的一架直升机也“咣”的一声化作火团,落入玉米田中。随着光芒的闪动,飞碟巨大的身形罩着浓雾。顿时,枪声大作,叮叮当当的似打在钢板上,刚才还静谧得让人无所适从,如今却已似乎让每一个人都置身于一场火爆的战争中。在枪声中,一束一束的光芒飞射而出,方塔一座一座地倒塌,地面上的车辆也一部一部地掀向天空。浓雾散去,火光冲天,被摧毁的直升机,汽车和玉米田在尽情地燃烧着。火战胜了冰,刚才的寒气变成了如今的热气,火势蔓延,照得原野亮如白昼。飞碟那完好无损的躯体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每一个人,待升到5米多高时,击在钢板上的声音骤然而止,似乎那哒哒的飞射出的子弹全射在了无边的亮光中,而在另一方向盘旋的武装直升机上射出的导弹正曳着火光飞向飞碟,欲作一次报复性的打击。但导弹飞到距飞碟半米处竟如同丧失推动力一般,忽然下落,而同时一束其亮无比的光芒也触及直升机,顿时如一朵灿烂的礼花其亮而坠落。这不是一场同一级别的较量,有如一名拿着冲锋枪的战士,面对百多名原始人的矛一般,有恃无恐。飞碟在火光中大摇大摆地掠向远空,飞速如同一颗流星。
田中本陷进了火海,侥幸没被枪弹伤着的阿诺,呆望着远去的飞碟,遍地的火光映照在那曾自信无比现在却显呆滞的面孔上,令人伤感。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无可避免,阿诺口中喃喃地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三个月后,陈枫从医院治疗冻伤出来,幸亏他在大量冷气还没放出来之时,就爬到了汽车上,所以伤得很轻。而进了警局后更是庆幸,自己真的在走鸿运,田中本死了,阿诺神经失常,进了精神病院,虽说自己也是海德公司的一分子,却是受害者身份,不予起诉。
陈枫终于又见到了安妮,不过是在警局。原来警方一直在追查那失踪的七个人与海德信息公司的关系,可苦于没有证据,没能起诉田中本和詹姆斯·阿诺。碰到陈枫出现,经安妮接触,确认了田中本和阿诺正在玩阴谋,于是便有了光辉农庄的火光。
陈枫幸运地成了海德信息公司的唯一成员,自然享有了所有财产,坐上了皮交椅。
至于那飞碟,陈枫却再也记不起了。
七
嘿,兄弟,这儿有活干!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