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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原文·陈木桂

发布时间:2022-11-27 1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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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工作的地方也差不多几天了,想想当初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心情是多么的迷茫和不安,可离开的时候却总是会想起工作时的点点滴滴。

住的地方并没有让我感到陌生,是因为有和我年纪相仿的,还有年纪比我大许多的,这样即使是陌生人,却也有许多唠叨的话。在这里,年纪稍大些的,我称之为“大哥”,年纪大许多的,我便称之为“阿叔”了,实际上,这些完全在我的判断中,他们也乐意接受我们这样的称呼。

阿叔是住在我宿舍的,阿叔有两个坏毛病,抽烟和喝酒。

刚来的时候就听宿舍人说有个阿叔住在这里,特别爱抽烟、喝酒。听到他们说的,我便猜测起阿叔的样貌了,这样一个爱抽烟喝酒的人该是一个怎么的人啊?在一次早下班的晚上我终于看到阿叔了。阿叔走进宿舍,没有穿上衣,卷着裤筒,腰间别着一串钥匙,穿着一双人字拖,见到宿友介绍说这是大叔,我也跟着叫了,阿叔开口了,“小伙子,新来的学生啊”,操着满腔的外地方言,一时并没有仿佛过来,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忙应着说:“是啊”。笑一笑,阿叔就走向他的床位那边了。

阿叔坐在床边,习惯性拿起了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也不管大伙的意见,抽完一根烟,他又熟悉般地拿起了桌旁的酒瓶喝起了酒,不一会儿就躺着睡觉了。后来有一次趁着他不在我偷偷看了一下酒瓶的酒名“二锅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太多时间看到阿叔。

阿叔一般上的是晚班,晚上两点半之后才能回到宿舍。即使这样也未能改变阿叔爱喝酒的习惯,几个晚上起来,都在外面的走廊看到阿叔坐在椅子上自己一个人在喝酒,对着月光,仿佛看到他无比惆怅的脸。阿叔喝酒不用讲究什么场地,只要有酒就足够了。

在这里住久了,认识的人也多了,跟阿叔的关系也好了。有一次阿叔跟我聊起了他的事,他说他是四川人,没有结婚,但是有一个侄子也在这个城市工作,他每次休息都会到他侄子那里去吃饭,说着这些的时候,阿叔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忧伤。阿叔说,现在老了,侄子就像儿子一样了,拿着工资也用不了那么多,就给了侄子去做生意了,这时候阿叔又好像有些兴奋了,似乎这些年他并没有感到孤单。后来有一次才让我知道阿叔是真的不孤单的。阿叔那次带回了一个小女孩,脸上满是一些喜悦。那女孩也特别可爱,进到宿舍后就缠着阿叔,跟他说着那些我听不懂的家乡话。小女孩原来是阿叔侄子的女儿,在宿舍呆了不到十分钟,阿叔牵着小女孩的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阿叔没有上过什么大学,而有些话却让我觉得他也曾辉煌过。而那些话现在想起仍觉得那么亲切。阿叔说“又新来了一批学生好啊,宿舍又有些朝气了,人海中茫茫,我来自四川,能在这宿舍与你相聚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大家都是朋友,相互珍惜才是”。

久了,阿叔也像厨房的宋姐一样叫我阿桂,这让我又觉得许多亲切。后来阿叔说,休息的时候带我去他侄子那里,“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在这里工作,认识多一个人就多一条路,路多了就好走了”,阿叔讲得很深沉。

其实在人的世界里,也真是那么回事。

阿叔抽烟喝酒的事我已渐渐忘却了,而让我记得深刻的是阿叔和他侄子女儿生活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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