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典
夫为国不可以生事,亦不可以畏事。畏事之弊,与生事均。譬如无病而服药,与有病而不服药,皆可以杀人。夫生事者,无病而服药也。畏事者,有病而不服药也。乃者阿里骨之请,人人知其不当予,而朝廷予之,以求无事,然事之起,乃至于此,不几于有病而不服药乎?今又欲遽纳夏人之使,则是病未除而药先止,其与几何。
——﹝北宋﹞苏轼《因擒鬼章论西羌夏人事宜札子》
■释义
这是北宋元二年(1087年)九月八日,时任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的苏轼就西羌、西夏事宜写给宋哲宗的奏议。
元二年八月,北宋俘获了与西夏勾结的西藩首领鬼章,槛送汴京。这是宋朝开国以来首次俘获敌国元凶,百官称贺。苏轼认为这是非常危险的,指出:“安危之机,正在今日。若应之有道,处之有术,则安边息民,必自是始。不然,将骄卒惰,以胜为灾,亦不足怪。”他就北宋的边防政策提出:“为国不可以生事,亦不可以畏事。”意思是,治理国家既不可随便制造事端,也不可胆小怕事。苏轼指出,“生事”如无病而服药,“畏事”如有病而不服药,它们的害处相同,都会置人于死地,并批评了北宋政权在处理对外事务上的失策。苏轼意在奉劝朝廷,既要谨慎持重,不可无端生事;遇事又不可退缩,要主动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