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兴得年轻的面孔容光焕发,就好像听到的不是一个可怕的消息,而是最好的喜讯。
“明天见,霞公主!……明天见,亲一爱一的鲁凯丽娅好一妈一妈一!别忘记你们的忠实的、幸福的彼列雅斯拉夫!”
他说完这句话,两位弹古丝理的歌手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六
集合的喇叭声在陡峭的河岸上响起来了。
柯萨尔王坐在他的金帐篷前,时不时朝台上望一眼。公证人手捧金碗,刽子手拿了铁链子,站在台上。悬崖下面,宽阔的河水哗哗地奔流着,那是所有来向公主求婚的人的坟墓;一群白鸥在河上空飞翔……头上面是晴朗的蔚蓝天空,一陽一光普照,周围充满了生机和乐趣……彼列雅斯拉夫从七色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是那样的年轻,体态挺拔。他身穿朴素的旅行服装;淡褐色头发一鬈鬈披在肩上。他长得非常漂亮,喜气洋洋,他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香花;这朵花是霞公主派人给他送去的——为了祝他幸福。他后面跟着他的忠实朋友,那个化装的驼背歌手,也是个体格匀称的英俊青年,走到台旁就停住了脚步。彼列雅斯拉夫走上了台。今天柯萨尔王这里来了许多贵宾,连邻国的国王和王公都派来了使节。在柯萨尔王的金帐篷里今天还 有妇女——面如土色的霞公主和鲁凯丽娅一妈一妈一都在那里。
今天霞公主的心像白杨叶子似的抖个不停,她害怕得呼吸都困难了。
霞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金碗和手捧金碗的刽子手。当彼列雅斯拉夫走过去时,她已经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什么人也看不见了。她吓呆了,浑身哆嗦着……她相信彼列雅斯拉夫,但也知道这会儿金碗里没有白石子。彼列雅斯拉夫究竟想出了什么主意?他怎样能免去那无法避免的死亡呢?——霞公主不明白。因此她在等待灾难临头。她的心都要碎了。这时,刽子手已经把铁链子缠在青年身上,免得他逃脱。
“要么,走红运;要么,死亡。”公证人不动声色地说着,将金碗送到彼列雅斯拉夫面前。彼列雅斯拉夫把手伸进金碗。
一切都停止不动了,等待着结果。
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彼列雅斯拉夫身上。只见彼列雅斯拉夫正朝霞公主的方向望着,脸上带着明快的微笑。
现在他的手缩回去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没有收回的余地了。霞公主刹那间停止了呼吸,她感到两一腿发软。
彼列雅斯拉夫高高举起了那只攥着石子的手。在沉默和肃静中响起了他那果断的声音:“我对自己的幸福深信不疑,所以我连瞧也不想瞧这粒石子!”
他这样说着,一挥手把石子扔进河里。
“你抓到的是什么颜色的石子?”公证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当然是白的啰!”彼列雅斯拉夫高声喊道。“我永远是走运的。你看看碗里剩下的石于是什么颜色的。剩下的那一粒,应该是红的。”
石子从碗里取出来了。在拿的工夫儿,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喘气了。连柯萨尔王都差一点背过气去。
“瞧!”彼列雅斯拉夫眉开眼笑地扬声说。
公证人将取出的石子放在手掌上,大声向全体与会者宣布:“剩下的,是红石子。”
这回答引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贵宾们在鼓掌,邻国的国王和王公派来的使节在鼓掌,宫廷的见证人们也在鼓掌;观众和恃从武官们兴高采烈地欢呼和跺脚。柯萨尔王坐在那儿,两眼发愣,仿佛什么也不明白了:他瞅瞅左边,又瞅瞅右边,只见所有的人都是欢天喜地。他知道现在已经毫无办法了,——还 真被那个该死的占星家说中了!
霞公主扑到父亲怀里,搂住他的脖子,高兴得痛哭流涕,一边吻他一边哭。
刽子手把铁链子解下,哗啷啷地扔在台上。
彼列雅斯拉夫在喇叭声和一阵新的鼓掌声中走下台,径直走到霞公主跟前,拉住她的手,向柯萨尔王大声说:“尊贵的柯萨尔王,请当着全国人的面回答我,您愿不愿意将可一爱一的霞公主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