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个人的窗下经过,他看到了我。尽管我并非旁若无人、孤芳自赏。但是,我能说:他站在那儿就是为了要看我吗?不能,即使他注意到了我这个人,他也没有特别重视我。
那么,一个美丽的女人,你爱她的美丽,你能说你爱的就是她这个人吗?不能。假如她染了天花——那可以毁掉她的美丽,却未必毁了她这个人——你,还会爱她吗?人们会重视我的工作,认可我的技能,但他们是在爱我吗?不是的,我是可以抛弃这些品质的,而我自己却依然故我。这个我,既不在身体之内,也不在灵魂之中,那么,我又是谁?身在何处呢?既然你根本就无法判别我,仅仅是看到我似乎具有某些特质——而它们是随时可以失去的,你们,又怎么能爱我的身体或者是灵魂呢?难道我们会抽象地爱一个人的灵魂,而不管它究竟包涵着什么吗?这恐怕不可能,也不公正。
所以我要说,我们从来都不曾爱人,我们只是爱一些似是而非的特质罢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嘲讽那些备受尊崇的人了,因为那不过是他们的地位和职务使然。除非我们能撇开这些外在的、附加的品质,否则,我们永远也不能说——我们在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