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明节是个让我矛盾的节日。
去山上的路上,奶奶的眼眶一直是红红的。因为我的大伯,她的长子长眠于这山上。
在大伯去世的时候,或许她未曾预料,一句噩言,道破了沉沉中的梦。在大伯入土的时候,或许她仍恍惚,她仍然哽咽了,哭着喊着,在地上不肯起来。
是啊,在大伯去世的时候,我也哭了,婆娑中,我头糸白带,听着那萦绕于耳,又直击于心的哀曲,又忆起曾经的种种,我在泪眼中磕了三个头。但他去了,我们还要继续……
每年,我们家乡的清明节,先得吃饭。
往往是一个大的圆桌,上面是一家人精选出来的菜,然后摆上五年内去世人的碗筷,放上逝者爱吃的饭菜,然后沉默缅怀后,才能动筷,这次气氛却有些格外沉重。
大伯走了一年多了,但大婶和奶奶,还有姐姐都不能忘了他。因为,他是谁的丈夫,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啊!她们都停滞了许久才用颤动的手拿起了竹筷。这个时候,我心里酸酸的。因为我爸爸是健好的,无须担心这个问题,但我与她们是不公平的。因为他,本也可以看到我成年的。
现在该去山上去扫墓了,驶上颠簸的路,总是不停的啜泪。我们这里扫墓,先要把坟前的杂草拔光,用俩根粗辊和一些稻草来做成一个稻草人插在坟旁。我想可能是用它来守卫亡者的灵魂吧。
我正了正稻草人,点燃可以燃烧很久的红蜡,上了三根细香,把几个柑橘摆在中间。伴随着呜咽声,我跪下了。感觉整座山都绕着悲凉、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