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全身赤一裸一裸一地走进来的时候,
所有这些人全都呆在屋子里。
他们一直喝着酒,开始向她吐口水。
刚从河里面出来,她什么也不了解。
她是—条迷失了自己道路的美人鱼。
辱骂流过她闪闪发光的身一体。
唾沫打脏了她的金色的一乳一房。
不知道什么叫眼泪,她没有哭泣。
不知道什么叫衣裳,她一丝不挂。
他们用香烟头子和软木塞炭乱戳她,
粗野地大笑着在酒店的地板上打滚。
她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语言。
她的眼睛是遥远的一爱一情的颜色,
她的手臂是一双黄灿灿的玉石。
她的嘴唇在珊瑚光中无声地(合/羽)动,
于是她突然间离开那道门走了。
刚刚进入河里面,她就给洗得干干净净,
象一块白石头在雨水中再次发亮;
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再次游着水,
她游向虚无,游向自己的死亡。
〈怪异集》,1958)
邹绛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