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翠湖公园的路上,地包天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帅仔,心思也全在帅仔身上。
我们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大巴开过来,我奔跑如飞,冲到了马路对面。地包天却傻站在那里,我看见大巴从她的身上压了过去。
我两眼一黑:永别了,地包天,我最亲爱的京巴狗!
虽然我是猫,地包天是狗,但就是在我的同类中,也没有比地包天更加亲密的朋友了。
我悲痛欲绝,正要大放悲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猫哥!”
我定睛一看,啊,是地包天!她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没有死呀!”
“我本来也以为我死了。大巴朝我压过来的时候,我就像进了鬼门关,周围完全是一片黑暗,耳朵里灌满了轰隆隆的声音。我想:我死定了。不过仅仅一秒钟,我便从鬼门关又回到了人间。猫哥你看,我一根毛也没伤着。”
地包天像死过一回,又重新活了过来似的,兴奋得有点过分。无论见到谁,她都要把刚才那绝处逢生的历险记讲一讲。
在翠湖边,我们遇见了牧羊犬帅仔和他的保姆狗老头儿。他们一前一后地在散步,不过,给我的感觉却像是老头儿在押着帅仔向前走。腊肠狗那张老头儿脸阴沉着,眉头紧锁,目光片刻不离帅仔。
“帅仔!帅仔!”
穿了一件大红马甲的地包天,像一团火一样地向帅仔扑去。只听老头儿轻轻哼了一声,帅仔就马上躲开了。
“帅仔,我刚刚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帅仔听不懂地包天在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但目光十分友善。老头儿却在一旁嘀咕道:“神经病!”
地包天又开始向他们炫耀她刚才绝处逢生的历险记。
“你们知道吗?就在刚才,就在通向这个公园的马路上,一辆大巴从我的身上压了过去……”
“你怎么没有死?”帅仔和他的保姆狗异口同声地问。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老头儿对地包天的历险记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他一反常态,不仅鼓励地包天讲她的历险记,还刨根问底要地包天讲一些细节。
我心里很纳闷。从来都拒绝跟我们来往的保姆狗,今天怎么这样反常?
我笑了笑。
我的笑没有逃过老头儿的眼睛。
“你会笑?”保姆狗老头儿皱了皱眉头。
“你们还不知道?他是著名的笑猫。”
听地包天这么一说,帅仔十分崇拜地望着我。我又对帅仔笑了一笑。
“你是一只奇怪的猫。”保姆狗老头儿说,“我见过很多猫,可没有一只猫是会笑的。”
地包天不再炫耀她的“马路历险记”,她开始炫耀起我来了。
我的猫哥还会算命。”
“真的?”帅仔更加崇拜地望着我。
“很准的。不信,你让他给你算算!”
帅仔真的要我给他算命。
“命不是算出来的。性格决定命运。”我对帅仔说:“你长得漂亮,性格忠厚老实,谁见谁爱,你的运道应该很好。”
“那么我呢?”
保姆狗老头儿十分傲慢地斜睨着我。
如果要我直说的话,老头儿的命运好不到哪儿去。常言道,好人一生平安,就是说好人好运。换到我们猫狗的身上,便是好猫好运,好狗好运。我不认为老头儿是一条好狗,所以我相信他不会有好运。
“如果你的猜疑心和嫉妒心不那么重,如果你也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眼儿,总而言之,如果你让自己简单一点儿,快乐一点儿,那么,你的命运还是不错的。”
“你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呀?”老头儿勃然大怒,“你根本不会算命!你只不过是一只会笑的猫妖,竟敢妖言惑众!帅仔,我们走?”
老头儿叫帅仔走,帅仔不敢不走,尽管帅仔十分想和我们一起玩。
帅仔跟着老头儿走了,他一步一回头。愤怒的老头儿对他狂叫几声,他才没敢再回头。
帅仔离开后,地包天一只闷闷不乐,我也觉得没趣。过了中午,我们便离开翠湖公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