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行即事
程颢
芳原绿野恣行时,春入遥山碧四围。
兴逐乱红穿柳巷,困临流水坐苔矶。
莫辞盏酒十分劝,只恐风花一片飞。
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
程颢,卷二《春日偶成》已介绍。此诗写作者于清明节到郊外游春时的快乐心情。
首联扣题写郊行的时间与地点。起句写自己在花木茂盛的郊区原野上无拘无束地行走着。“芳原绿野”采用了互文的方法,形容原野绿遍了,到处都散发着草木的芳香。同时,也可以将其作为主谓结构来理解,原野变绿散发芳香时,我们正好可以去随意散步。“恣”,没有拘束,任意。次句写春天,我们进入遥远的山中,就会被碧绿环抱着。“碧四围”显得比较新颖生动。
颔联承上写“恣行”的具体情况。三句写乘兴追逐着落花,在柳树成荫的村巷里穿来穿去。“乱红”指落花,如宋欧阳修《蝶恋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四句写疲倦了就坐在水边长着青苔的石头上观看流水。这两句诗写得情景交融,自由舒畅。
颈联写要尽情地饮酒赏花。五句写殷勤劝酒。“十分劝”一作“十分醉”,均有版本依据,当以“十分劝”为是,让人喝得“十分醉”,以至于“忘归”,颇不合理学家温柔敦厚的宗旨,也与尾联所说矛盾。而殷勤劝酒,希望人再喝一杯,则是酒席上的常态。六句写担心花季转瞬即逝。但是这一句与三句中“乱红”有矛盾,经不起推敲。
尾联承上写恣意游春,乐而忘返。七句进一步说明恣意游春的理由是清明天气非常好。尾联写在“莫忘归”的前提下,不妨恣意游玩。“游衍”,恣意游玩。《诗经·大雅·板》云:“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毛传:“游,行;衍,溢也。”孔颖达疏:“游行衍溢,亦自恣之意也。”“莫忘归”实际上是用否定的形式来表示乐而忘归的意思。
此诗后四句用“莫辞”、“只恐”、“况是”、“不妨”等虚字(含副词)领起,表示否定、递进与转折关系,语意流转,一气贯注,比较好的表达了诗人的惜春思想。同时也表明此诗具有明显的散文化现象,而有散文化倾向也是宋诗区别于唐诗的特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