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伦:旅怀
东吴隔千里,归计尚茫然。
忽见梅花发,他乡又一年。
译文
故乡东吴与“我”旅居之地相隔千里,回乡的打算尚且没有着落。
忽然看见梅花又开了,“我”在他乡又度过了一年。
注释
东吴:泛指今江苏省苏州一带地区,古属吴国,且位于吴国境之东部,故称。
归计:回家乡的计划,打算。
茫然:模糊不清,迷蒙不明。这里指没有着落,落实不了。
发:指花的开放。
赏析
这是明代僧人宗伦的一首旅怀诗。
这首诗主要描写了诗人常年客居异乡,因而生出许多怀念故乡的情愫。整首诗继承了《诗经》“哀而不伤”的叙事传统,显得自然而深情。其绝妙之处在于“两难”的叙事处境,一方面想要归家,一方面又归家不得;一方面明知思乡让人悲伤,却又无法消解这种悲伤。正是因为这种“两难”叙事,让诗人的叙述极具张力,情感更为充沛饱满。
故乡东吴与“我”旅居之地相隔千里,回乡的打算尚且没有着落。这是写“归计茫然”。一个“隔”字,拉开了诗人与故乡的实际距离,却拉近了诗人与故乡的心理距离,离乡越远,乡情越浓。“千里”二字,坐实了这种实际距离,使得诗人回家的路并不那么容易实现,也使得“两难”叙事具备了基础条件。“茫然”二字,则道出了诗人内心的情感状态,亦奠定了全诗的感情基调。
忽然看见梅花又开了,“我”在他乡又度过了一年。这是写“乡情之深”。梅花与故乡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大程度上能够指代故乡。“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王维笔下的寒梅,显然已经成为故乡的一种象征。此时,诗人见到梅花,自然会想起故乡的梅花,而萌发浓烈的思乡情愫。然而,思乡却不能归乡,这种“两难”叙事至此达到高潮,让诗人内心千百乡愁无处倾泻,而只能回到“他乡又一年”的悲叹中去。
“忽见”是眼前一亮的,“他乡”却又是无限落寞的,这一“起”一“落”之间,就将诗人复杂的心情表现出来,不但栩栩如生,且饱含深情,不愧为一篇描写乡愁的绝妙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