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门城上月婆娑，玉笛谁为出塞歌?君自客中听不得，秋风吹落小黄河。
【鉴赏】
这是作者寄赠王世贞的绝句之一。诗中追忆了诗人与元美在蓟门城上玩月闻笛的感受。可以说是一首优美的小夜曲。
诗一开始就推出一幅清晰的秋夜月景图。蓟门城头高高屹立，诗人结伴登上城楼，仰头而望：银盘似的月亮在天空中盘旋、穿行，洒下一片银光。月白霜清，秋意寒凉。在这柔和静寂之中，忽然远处传来笛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奏的乃是《出塞歌》，曲调哀怨悲咽。这种气氛的烘染，非常细腻。一绘形，写月亮盘旋流动形态;二写声，写玉笛悲咽情长。按常理写月下闻笛应自然地引出思归之情，然作者却出人意料地吟出：“君自客中听不得，秋风吹落小黄河。”不说这月光伴着笛声会引起对方对故乡的思念，而说在秋天时节，对方在客中是听不得这种音乐的，尽管秋天已至，秋风飒飒，已掠过卢沟河的水浪。同时，这里的小黄河也指笛曲名，隐喻双关之意，读后颇耐人寻味。显而易见的是此诗之意，不仅在于勾起对方的羁旅之秋，而注重在唤起王元美对他们之间交游的美好回忆。
李攀龙历来推举唐诗，深得唐诗影响，此诗就明显受中唐李益的影响。本诗由视觉形象——城头明月高照写到听觉形象——玉笛出塞歌，直至掀起感情波澜。诗的后两句的慨叹，表现得十分自然，让人回味。全诗音节谐婉，可配之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