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南地公主相处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约翰说。
“她不喜欢你,是吗?”
“注意你的身份,赛利娜!”
“那好吧。现在没有别的事了吧?”
“不,明天我要去看东沼王国公主。”
“你要带上套鞋和雨衣,”赛利娜说,提起他的行李,准备拿走。
“等一等,赛利娜!”国王说。
赛利娜等他吩咐。
“你把废纸篓里找到的东西放到哪里去了?”
“倒到垃圾箱里去了,”赛利娜说。
“这个星期垃圾箱倒过没有?”
“我把垃圾工人请来倒了,”赛利娜说,“这星期的垃圾看上去特别满。”
她的回答使国王很恼火,当她进来告诉他浴一室里冲冷水浴的一切都已准备好了时,他只是背对着她,敲敲窗户,哼哼小曲,好像当她根本不在一样。
五
到东沼去的旅行同去北山和南地的旅行大不一样。随着路程的缩短,国王忽然遇到一阵呼啸的狂风,差一点把他从马鞍上吹下来。看上去真是天下的风都聚集到这里来了,它们扫荡着、撕扯着、扑打着;怒吼声、咆哮声、呼啸声同时进发。风一抽一打着树枝,使它们互相撞击,风也撞倒了电线杆和广告牌。巨大的噪声灌满了国王的耳朵,他不得不集中全部一精一力不让风吹走帽子,不让自己从马上吹下来。他顾不上环顾四周的风景,他只知道,这里的乡村又荒凉又潮一湿,这里的城市是用灰石头建造成的,一点也不美。
“可是你总不能把这叫做安静吧!”约翰自言自语,他把这地方同北山的宁静和南地的沉闷比较一下,确实得不出这个结论来。城里,人人似乎都在东奔西忙,一精一力旺盛地做着他正在做的事,窗户格格作响,大门乒乒乓乓,狗在汪汪吠叫,车子在雷鸣般地穿过街道,人们扯大嗓门跺着脚在为各自的买卖奔走。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等我来?”约翰心里在琢磨,因为他也事先派了信使通报;当他走近用方块花岗石建造的王宫时,高兴地看到所有的门一齐打开了,一群人朝他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短裙披头散发的姑一娘一,手中章着一根棍子。妯跑到国王面前,抓住马鬃,高声同道:
“你会玩曲棍球吗?”
约翰还 没来得及回答,她又大声喊道:“我们正好缺一个人!快来!”说着就把他拉下了马,一根棍子飞快塞到了他的手里。他还 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被人拖到王宫后面的旷野上,双脚陷没在烂泥里。那个地方在一个悬崖边上,下面有寒冷和愤怒的灰白色一浪一涛猛烈冲刷着礁石;上面有凛冽的风无情地吹打着人们。
比赛开始了,他和谁在一边,怎么比赛,约翰根本搞不清楚,而是整整一小时被风一抽一打着,被棍子乱劈着,被海一浪一溅起来的咸水刺痛着。他的耳朵里灌满了喊叫一声,别人的手掌在他身上猛推,把他一会儿赶到这儿,一会儿赶到那儿,使他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浆。最后比赛似乎结束了,他一精一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可是即使这样也不允许他休息;又是那个姑一娘一用拳头猛击他的背,说道:“站起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