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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发布时间:2017-02-03 15:5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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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维洛那。旷野

凡伦丁及普洛丢斯上。

凡伦丁

不用劝我,亲的普洛丢斯;年轻人株守家园,见闻总是限于一隅。倘不是情把你锁系在你情人的柔的眼波里,我倒很想请你跟我一块儿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那总比在家里无所事事,把青春销磨在懒散的无聊里好得多多。可是你现在既然在恋,那就恋下去吧,祝你得到美满的结果;我要是着起迷来,也会这样的。

普洛丢斯

你真的要走了吗?亲的凡伦丁,再会吧!你在旅途中要是见到什么值得注意的新奇事物,请你想起你的普洛丢斯;当你得意的时候,也许你会希望我能够分享你的幸福;当你万一遭遇什么风波危险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忧虑,因为我是在虔诚地为你祈祷,祝你平安。

凡伦丁

你是念着恋经为我祈祷祝我平安吗?

普洛丢斯

我将讽诵我所珍的经典为你祈祷。

凡伦丁

那一定是里昂德①游泳过赫勒思滂海峡去会他的情人一类深情蜜的浅薄故事。

普洛丢斯

他为了不顾一切,那证明了情是多么深。

凡伦丁

不错,你为了也不顾一切,可是你却没有游泳过赫勒思滂海峡去。

普洛丢斯

嗳,别取笑吧。

凡伦丁

不,我绝不取笑你,那实在一点意思也没有。

普洛丢斯

什么?

凡伦丁

我是说恋。苦恼的呻吟换来了轻蔑;多少次心痛的叹息才换得了羞答答的秋波一盼;片刻的欢娱,是二十个晚上辗转无眠的代价。即使成功了,也许会得不偿失;要是失败了,那就白费一场辛苦。恋汩没了人的聪明,使人变为愚蠢。

普洛丢斯

照你说来,我是一个傻子了。

凡伦丁

瞧你的样子,我想你的确是一个傻子。

普洛丢斯

你所诋斥的是情;我可是身不由主。

凡伦丁

情是你的主宰,甘心供情驱使的,我想总不见得是一个聪明人吧。

普洛丢斯

可是做书的人这样说:最芬芳的花蕾中有蛀虫,最聪明人的心里,才会有蛀蚀心灵的情。

凡伦丁

做书的人还说:最早熟的花蕾,在未开放前就给蛀虫吃去;所以年轻聪明的人也会被情化成愚蠢,在盛年的时候就丧失欣欣向荣的生机,未来一切美妙的希望都成为泡影。可是你既然是情的皈依者,我又何必向你多费唇舌呢?再会吧!我的父亲在码头上等着送我上船呢。

普洛丢斯

我也要送你上船,凡伦丁。

凡伦丁

好普洛丢斯,不用了吧,让我们就此分手。我在米兰等着你来信报告你在恋上的成功,以及我去了以后这儿的一切消息;我也会同样寄信给你。

普洛丢斯

祝你在米兰一切顺利幸福!

凡伦丁

祝你在家里也是这样!好,再见。(下。)

普洛丢斯

他追求着荣誉,我追求着情;他离开了他的朋友,使他的朋友们因他的成功而增加光荣;我为了情,把我自己、我的朋友们以及一切都舍弃了。朱利娅啊,你已经把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使我无心学问,虚掷光,违背良言,忽略世事;我的头脑因相思而变得衰弱,我的心灵因恋慕而痛苦异常。

史比德上。

史比德

普洛丢斯少爷,上帝保佑您!您看见我家主人吗?

普洛丢斯

他刚刚离开这里,上船到米兰去了。

史比德

那么他多半已经上了船了。我就像一头迷路的羊,找不到他了。

普洛丢斯

是的,牧羊人一走开,羊就会走失了。

史比德

您说我家主人是牧羊人,而我是一头羊吗?

普洛丢斯

是的。

史比德

那么不管我睡觉也好,醒着也好,我的角也就是他的角了。

普洛丢斯

这种蠢话正像是一头蠢羊嘴里说出来的。

史比德

这么说,我又是一头羊了。

普洛丢斯

不错,你家主人还是牧羊人。

史比德

不,我可以用譬喻证明您的话不对。

普洛丢斯

我也可以用另外一个譬喻证明我的话不错。

史比德

牧羊人寻羊,不是羊寻牧羊人;我找我的主人,不是我的主人找我,所以我不是羊。

普洛丢斯

羊为了吃草跟随牧羊人,牧羊人并不为了吃饭跟随羊;你为了工钱跟随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并不为了工钱跟随你,所以你是羊。

史比德

您要是再说这样一个譬喻,那我真的要咩咩地叫起来了。

普洛丢斯

我问你,你有没有把我的信送给朱利娅小姐?

史比德

哦,少爷,我,一头迷路的羔羊,把您的信给她,一头细腰的绵羊;可是她这头细腰的绵羊却什么谢礼也不给我这头迷路的羔羊。

普洛丢斯

这么多的羊,这片牧场上要容不下了。

史比德

如果容纳不下,给她一刀子不就完了吗?

普洛丢斯

你的思想又在乱跑了,应该把你圈起来。

史比德

谢谢你,少爷,给你送信不值得给我钱。

普洛丢斯

你听错了;我说圈,没说钱——我指的是羊圈。

史比德

我却听成洋钱了。不管怎么着都好,我给你的情人送信,只得个圈圈未免太少!

普洛丢斯

可是她说什么话了没有?(史比德点头)她就点点头吗?

史比德

是。

普洛丢斯

点头,是;摇头,不——这不成傻瓜了吗?

史比德

您误会了。我说她点头了;您问我她点头了没有;我说“是”。

普洛丢斯

照我的解释,这就是傻瓜。

史比德

您既然费尽心血把它解释通了,就把它奉赠给您吧。

普洛丢斯

我不要,就给你算作替我送信的谢礼吧。

史比德

看来我只有委屈一点,不跟您计较了。

普洛丢斯

怎么叫不跟我计较?

史比德

本来吗,少爷,我给您辛辛苦苦把信送到,结果您只赏给我一个傻瓜的头衔。

普洛丢斯

说老实话,你应对倒是满聪明的。

史比德

聪明有什么用,要是它打不开您的钱袋来。

普洛丢斯

算了算了,简简单单把事情代明白;她说些什么话?

史比德

打开您的钱袋来,一面钱,一面话。

普洛丢斯

好,拿去吧。(给他钱)她说什么?

史比德

老实对您说吧,少爷,我想您是得不到她的的。

普洛丢斯

怎么?这也给你看出来了吗?

史比德

少爷,我在她身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把您的信送给她,可是我连一块钱的影子也看不见。我给您传情达意,她待我却这样刻薄;所以您当面向她谈情说的时候,她也会一样冷酷无情的。她的心肠就像铁石一样硬,您还是不用送她什么礼物,就送些像钻石似的硬货给她吧。

普洛丢斯

什么?她一句话也没说吗?

史比德

就连一句谢谢你也没有出口。总算是您慷慨,赏给我这两角钱,谢谢您,以后请您自己带信给她吧。现在我要告辞了。

普洛丢斯

去你的吧,船上有了你,可以保证不会中途沉没,因为你是命中注定要在岸上吊死的。(史比德下)我一定要找一个可靠些的人送信去;我的朱利娅从这样一个狗才手里接到我的信,也许会不高兴答复我。(下。)

第二场同前。朱利娅家中花园

朱利娅及露西塔上。

朱利娅

露西塔,现在这儿没有别人,告诉我,你赞成我跟人家恋吗?

露西塔

我赞成,小姐,只要您不是莽莽撞撞的。

朱利娅

照你看起来,在每天和我言辞晋接的这一批高贵绅士中间,哪一位最值得敬

露西塔

请您一个个举出他们的名字来,我可以用我的粗浅的头脑批评他们。

朱利娅

你看漂亮的格勒莫爵士怎样?

露西塔

他是一个谈吐风雅、衣冠楚楚的骑士;可是假如我是您,我就不会选中他。

朱利娅

你看富有的墨凯西奥怎样?

露西塔

他虽然有钱,人品却不过如此。

朱利娅

你看柔的普洛丢斯怎样?

露西塔

主啊!主啊!请看我们凡人是何等愚蠢!

朱利娅

咦!你为什么听见了他的名字要这样感慨呢?

露西塔

恕我,亲的小姐;可是像我这样一个卑贱之人,怎么配批评高贵的绅士呢?

朱利娅

为什么别人可以批评,普洛丢斯却批评不得?

露西塔

因为他是许多好男子中间最好的一个。

朱利娅

何以见得?

露西塔

我除了女人的直觉以外没有别的理由;我以为他最好,因为我觉得他最好。

朱利娅

你愿意让我把情用在他的身上吗?

露西塔

是的,要是您不以为您是在掷您的情。

朱利娅

可是他比其余的任何人都更冷冰冰的,从来不向我追求。

露西塔

可是我想他比其余的任何人都更要您。

朱利娅

他不多说话,这表明他的情是有限的。

露西塔

火关得越紧,烧起来越猛烈。

朱利娅

在恋中的人们,不会一无表示。

露西塔

不,越是到处宣扬着他们的情的,他们的情越靠不住。

朱利娅

我希望我能知道他的心思。

露西塔

请读这封信吧,小姐。(给朱利娅信。)

朱利娅

“给朱利娅”——这是谁写来的?

露西塔

您看过就知道了。

朱利娅

说出来,谁给你这封信?

露西塔

凡伦丁的仆人送来这封信,我想是普洛丢斯叫他送来的。他本来要当面给您,我因为刚巧遇见他,所以就替您收下了。请您原谅我的放肆吧。

朱利娅

嘿,好一个牵线的!你竟敢接受调情的书简,瞒着我跟人家串通一气,来欺侮我年轻吗?这真是一件好差使,你也真是一个能干的角色。把这信拿去,给我退回原处,否则再不用见我的面啦。

露西塔

求情,难道就得到一顿责骂吗?

朱利娅

你还不去吗?

露西塔

我就去,好让您仔细思忖一番。(下。)

朱利娅

可是我希望我曾经窥见这信的内容。我把她这样责骂过了,现在又不好意思叫她回来,反过来恳求她。这傻丫头明知我是一个闺女,偏不把信硬塞给我看。一个淑的姑嘴里尽管说不,她却要人家解释作是的。唉!唉!这一段痴愚的恋情是多么颠倒,正像一个坏脾气的婴孩一样,一会儿在他保姆身上乱抓乱打,一会儿又服服贴贴地甘心受责。刚才我把露西塔这样凶狠地撵走,现在却巴不得她快点儿回来;当我一面装出了满脸怒容的时候,内心的喜悦却使我心坎里满含着笑意。现在我必须引咎自责,叫露西塔回来,请她原谅我刚才的愚蠢。喂,露西塔!

露西塔重上。

露西塔

姐有什么吩咐?

朱利娅

现在是快吃饭的时候了吧?

露西塔

我希望是,免得您空着肚子在佣人身上出气。

朱利娅

你在那边小小心心地拾起来的是什么?

露西塔

没有什么。

朱利娅

那么你为什么俯下子去?

露西塔

我在地上掉了一张纸,把它拾了起来。

朱利娅

那张纸难道就不算什么?

露西塔

它不干我什么事。

朱利娅

那么让它躺在地上,留给相干的人吧。

露西塔

姐,它对相干的人是不会说谎的,除非它给人家误会了。

朱利娅

是你的什么情人寄给你的情诗吗?

露西塔

姐,要是您愿意给它谱上一个调子,我可以把它唱起来。您看怎么样?

朱利娅

我看这种玩意儿都十分无聊。可是你要唱就按《的清光》那个调子去唱吧。

露西塔

这个歌儿太沉重了,和轻狂的调子不配。

朱利娅

沉重?准是重唱那部分加得太多了。

露西塔

正是,小姐。可是您要唱起来,一定能十分宛转动人。

朱利娅

你为什么就不唱呢?

露西塔

我调门没有那么高。

朱利娅

拿歌儿来我看看。(取信)怎么,这贱丫头!

露西塔

您就这么唱起来吧;可是我想我不大喜欢这个调子。

朱利娅

你不喜欢?

露西塔

是,小姐,太刺耳了。

朱利娅

你这丫头太放肆了。

露西塔

这回您的调子又太直了。这么粗声粗气的岂不破坏了原来的音律?本来您的歌儿里只缺一个男高音。

朱利娅

男高音早叫你这下流的女低音给盖过去了。

露西塔

我这女低音不过是为普洛丢斯低声下气地祈求。

朱利娅

你再油嘴滑舌,我可不答应了。瞧谁再敢拿进这种不三不四的书信来!(撕信)给我出去,让这些纸头丢在地上;你碰它们一下我就要生气。

露西塔

她故意这样装模作样,其实心里巴不得人家再送一封信来,好让她再发一次脾气。(下。)

朱利娅

不,就是这一封信已经够使我心痛了!啊,这一双可恨的手,忍心把这些可的字句撕得粉碎!就像残酷的黄蜂一样,刺死了蜜蜂而吸它的蜜。为了补赎我的罪愆,我要遍吻每一片碎纸。瞧,这里写着“仁慈的朱利娅”:狠心的朱利娅!我要惩罚你的薄情,把你的名字掷在砖石上,把你任情地践踏蹂躏。这里写着“受创于情的普洛丢斯”:疼人的受伤的名字!把我的胸口做你的眠,养息到你的创痕完全平复吧,让我用起死回生的一吻吻在你的伤口上。这儿有两三次提着普洛丢斯的名字;风啊,请不要吹起来,好让我找到这封信里的每一个字;我单单不要看见我自己的名字,让一阵旋风把它卷到狰狞丑怪的岩石上,再把它打下波涛汹涌的海中去吧!瞧,这儿有一行字,两次提到他的名字:“被遗弃的普洛丢斯,受制于情的普洛丢斯,给可的朱利娅。”我要把朱利娅的名字撕去;不,他把我们两人的名字配合得如此巧妙,我要把它们折叠在一起;现在你们可以放胆地相吻拥抱,彼此满足了。

露西塔重上。

露西塔

姐,饭已经预备好了,老爷在等着您。

朱利娅

好,我们去吧。

露西塔

怎么!让这些纸片丢在这儿,给人家瞧见议论吗?

朱利娅

你要是这样关心着它们,那么还是把它们拾起来吧。

露西塔

不,我可不愿再挨骂了;可是让它们躺在地上,也许会受了寒。

朱利娅

你倒是怪惜它们的。

露西塔

呃,小姐,随您怎样说吧;也许您以为我是瞎子,可是我也生着眼睛呢。

朱利娅

来,来,还不走吗?(同下。)

第三场同前。安东尼奥家中一室

安东尼奥及潘西诺上。

安东尼奥

潘西诺,刚才我的兄弟跟你在走廊里谈些什么正经话儿?

潘西诺

他说起他的侄子,您的少爷普洛丢斯。

安东尼奥

噢,他怎么说呢?

潘西诺

他说他不懂您老爷为什么让少爷在家里消度他的青春;人家名望不及我们的,都把他们的儿子送到外面去找机会:有的投身军旅,博得一官半职;有的到远远的海岛上去探险发财;有的到大学校里去寻求高深的学问。他说普洛丢斯少爷对这些锻炼当中的哪一种都很适宜;他叫我在您面前说起,请您不要让少爷老在家里游荡,年轻人不走走远路,对于他的前途是很有妨碍的。

安东尼奥

这倒不消你说,我这一个月来就在考虑着这件事情。我也想到他这样蹉跎时间,的确不大好;他要是不在外面多经历经历世事,将来很难成为大用。一个人的经验是要在刻苦中得到的,也只有岁月的磨炼才能够使它成熟。那么照你看来,我最好叫他到什么地方去?

潘西诺

我想老爷大概还记得他有一个朋友,叫做凡伦丁的,现在在公爵府中供职。

安东尼奥

不错,我知道。

潘西诺

我想老爷要是送他到那里去,那倒很好。他可以在那里练挥槍使剑,听听人家高雅优美的谈吐,和贵族们谈谈说说,还可以见识到适合于他的青春和家世的种种训练。

安东尼奥

你说得很对,你的意思很好,我很赞成你的建议;看吧,我马上就照你的话做去。我立刻就叫他到公爵的宫廷里去。

潘西诺

老爷,亚尔芳索大人和其余各位士绅明天就要动身去朝见公爵,准备为他效劳。

安东尼奥

那么普洛丢斯有了很好的同伴了。他应当立刻预备起来,跟他们同去。我们现在就要对他说。

普洛丢斯上。

普洛丢斯

甜蜜的情!甜蜜的字句!甜蜜的人生!这是她亲笔所写,表达着她的心情;这是她情的盟誓,她的荣誉的典质。啊,但愿我们的父亲赞同我们缔结良缘,为我们成全好事!啊,天仙一样的朱利娅!

安东尼奥

喂,你在读谁寄来的信?

普洛丢斯

禀父亲,这是凡伦丁托他的朋友带来的一封问候的书信。

安东尼奥

把信给我,让我看看那里有什么消息。

普洛丢斯

没有什么消息,父亲。他只是说他在那里生活得如何愉快,公爵如何看得起他,每天和他见面;他希望我也和他在一起,分享他的幸福。

安东尼奥

那么你对于他的希望作何感想?普洛丢斯他虽然是一片好心,我的行动却要听您老人家指挥。

安东尼奥

我的意思和他的希望差不多。你也不用因为我的突然的决定而吃惊,我要怎样,就是怎样,干脆一句话没有更动。我已经决定你应当到公爵宫廷里去,和凡伦丁在一块儿过日子;他的亲族给他多少维持生活的费用,我也照样拨给你。明天你就要预备动身,不许有什么推托,我的意志是坚决的。

普洛丢斯

父亲,这么快我怎么来得及预备?请您让我延迟一两天吧。

安东尼奥

听着,你要是缺少什么,我马上就会寄给你。不用耽搁时间,明天你非去不可。来,潘西诺,你要给他收拾收拾东西,让他早些动身。(安东尼奥、潘西诺下。)

普洛丢斯

我因为恐怕灼伤而躲过了火焰,不料却在海水中惨遭没顶。我不敢把朱利娅的信给我父亲看,因为生恐他会责备我不应该谈恋;谁知道他却利用我的推托之词,给我的恋这样一下无情的猛击。唉!青春的恋就像晴不定的四月天气,太的光彩刚刚照耀大地,片刻间就遮上了黑沉沉的乌云一片!

潘西诺重上。

潘西诺

普洛丢斯少爷,老爷有请;他说叫您快些,请您立刻去吧。

普洛丢斯

事既如此,无可奈何;我只有遵从父亲的吩咐,虽然我的心回答一千声:不,不。(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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