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吃得多过你的食欲。那一半食粮是属于别人的,而且也还 要为不速之客留下一点面包。
如果不为待客的话,所有的房屋都成了坟墓。
和善的狼对天真的羊说:"你不光临寒舍吗?"
羊回答说:"我们将以造府为荣,如果贵府不是在你肚子里的话。"
我把客人拦在门口说:"不必了,在出门的时候再擦脚吧,进门的时候是不必擦的。"
慷慨不是你把我比你更需要的东西给我,而是你把你比我更需要的东西也给了我。
当你施与的时候你当然是慈善的,在授与的时候要把脸转过一边,这样就可以不看那受者的羞赧。
最富与最穷的人的差别,只在于一整天的饥饿和一个钟头的干渴。
我们常常从我们的明天预支了来偿付我们昨天的债负。
我也曾受过天使和魔鬼的造访,但是我都把他们支走了。
当天使来的时候,我念一段旧的祷文,他就厌烦了;
当魔鬼来的时候,我犯一次旧的罪过,他就从我面前走过了。
总的说来,这不是一所坏监狱;我只不喜欢在我的囚房和隔壁囚房之间的这堵墙;但是我对你保证,我决不愿责备狱吏和建造这监狱的人。
你向他们求鱼而却给你毒蛇的那些人,也许他们只有毒蛇可给。那么在他们一方面就算是慷慨的了。
欺骗有时成功,但它往往自一杀。
当你饶恕那些从不流血的凶手,从不窃盗的小偷,不打诳语的说谎者的时候,你就真是一个宽大的人。
谁能把手指放在善恶分野的地方,谁就是能够摸一到上帝圣袍的边缘的人。
如果你的心是一座火山的话,你怎能指望会从你的手里开出花朵来呢?
多么奇怪的一个自欺的方式!有时我宁愿受到损害和欺骗,好让我嘲笑那些以为我不知道我是被损害、欺骗了的人。
对于一个扮作被追求者的角色的追求者,我该怎么说他呢?
让那个把脏手在你衣服上擦的人,把你的衣服拿走吧。他也许还 需要那件衣服,你却一定不会再要了。
兑换商不能做一个好园丁,真是可惜。
请你不要以后天的德行来粉饰你的先天的缺陷。我宁愿有缺陷,这些缺陷和我自己的一样。
有多少次我把没有犯过的罪都拉到自己身上,为的让人家在我面前感到舒服。
就是生命的面具,也都是更深的奥秘的面具。
你可能只根据自己的了解去判断别人。
现在告诉我,我们里头谁是有罪的,谁是无辜的。
真正公平的人就是对你的罪过感到应该分担的人。
只有白痴和天才,才会去破坏人造的法律,他们离上帝的心最近。
只在你被追逐的时候,你才快跑。
我没有仇人,上帝呵!如果我会有仇人的话,
就让他和我势均力敌,
只让真理做一个战胜者。
当你和敌人都死了的时候,你就会和他十分友好了。
一个人在自卫的时候可能自一杀。
很久以前一个"人",因为过于一爱一别人,也因太可一爱一了,而被钉在十字架上。
说来奇怪,昨天我碰到他三次。
第一次是他恳求一个警察不要把一个一妓一女关到监牢里去;第二次是他和一个无赖一块喝酒;第三次是他在教堂里和一个法官拳斗。
如果他们所谈的善恶都是正确的话,那么我的一生只是一个长时间的犯罪。
怜悯只是半个公平。
过去唯一对我不公平的人,就是那个我曾对我的兄弟不公平的人。
当你看见一个人被带进监狱的时候,在你心中默默地说:"也许他是从更狭小的监狱里逃出来的。"
当你看见一个人喝醉了的时候,在你心中默默地说:"也许他想躲避某些更不美好的事物。"
在自卫中我常常憎恨;但是如果我是一个比较坚强的人,我就不必使用这样的武器。
把唇上的微笑来遮掩眼里的憎恨的人,是多么愚蠢呵!
只有在我以下的人,能忌妒我或憎恨我。
我从来没有被忌妒或被憎恨过,我不在任何人之上。
只有在我以上的人,能称赞我或轻蔑我。
我从来没有被称赞或被轻蔑过;我不在任何人之下。
你对我说"我不了解你",这就是过分地赞扬了我,无故地侮辱了你。
当生命给我金子而我给你银子的时候,我还 自以为慷慨,这是多么卑鄙呵!
当你达到生命心中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不高过罪人,也不低于先知。
奇怪的是,你竟可怜那脚下慢的人,而不可怜那心里慢的人。
可怜那盲于目的人,而不可怜那盲于心的人。
瘸子不在他敌人的头上敲断他的拐杖,是更聪明些的。
那个认为从他的口袋里给你,可以从你心里取回的人,是多么糊涂呵!
生命是一支队伍。迟慢的人发现队伍走得太快了,他就走出队伍;
快步的人又发现队伍走得太慢了,他也走出队伍。
如果世上真有罪孽这件东西的话,我们中间有的人是跟着我们祖先的脚踪,倒退着造孽。
有的人是管制着我们的儿女,赶前地造孽。
真正的好人,是那个和所有大家认为坏的人在一起的人。
我们都是囚犯,不过有的是关在有窗的牢房里,有的就关在无窗的牢房里。
奇怪的是,当我们为错误辩护的时候,我们用的气力比我们捍卫正确时还 大。
如果我们互相供认彼此的罪过的话,我们就会为大家并无新创而互相嘲笑。
如果我们都公开了我们的美德的话,我们也将为大家并无新创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