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所要启示的对象并非是群众,而是每人的个人意识,而是民众的每个儿童的意识.因为这里才是光明之所在.他创办学校,可不知道教授什么.为学一习一起见,自一八六○年七月三日至一八六一年四月二十三日第二次旅行欧洲.这次旅行中他结识了奥尔巴赫(在德国德累斯顿),他是第一个感应他去作民众教育的人;在基辛根结识福禄培尔;在伦敦结识赫尔岑,在比京结识普鲁东,似乎给他许多感应.
他研究各种不同的教育论.不必说他把这些学说一齐摒斥了.在马赛的两次逗留使他明白真正的民众教育是在学校以外完成的......学校于他显得可笑的......如报纸,博物院,图书馆,街道,生活,一切为他称为"无意识的"或"自然的"学校.强迫的学校是他认为不祥的,愚蠢的;故当他回到亚斯纳亚.波利亚纳时,他要创立而试验的即是自然的学校.尤其在一八六一......六二年间.自一由是他的原则.他不答应一般特殊阶级,"享有特权的自一由社会",把他的学问和错误,强使他所全不了解的民众学一习一.他没有这种权利.这种强迫教育的方法,在大学里,从来不能产生"人类所需要的人,而产生了堕一落社会所需要的人:官吏,官吏式的教授,官吏式的文学家,还 有若干毫无目的地从旧环境中驱逐出来的人......少年时代已经骄傲惯了,此刻在社会上亦找不到他的地位,只能变成病态的.骄纵的自一由主义者".《教育与修养》.参看《托尔斯泰......生活与作品》卷二.应当由民众来说出他们的需要!如果他们不在乎"一般知识分子强令他们学一习一的读与写的艺术",他们也自有他们的理由:他有较此更迫切更合理的一精一神的需要.试着去了解他们,帮助他们满足这些需求!
这是一个革命主义者的保守家的理论,托尔斯泰试着要在亚斯纳亚作一番实验,他在那里不像是他的学生们的老师更似他们的同学.托尔斯泰于《亚斯纳亚.波利亚纳》杂志中发表他的理论(一八六二年),全集卷十三.同时,他努力在农业垦殖中引入更为人间的一精一神.一八六一年被任为克拉皮夫纳区域的地方仲裁人,他在田主与政一府滥施威权之下成为民众保护人.
但不应当相信这社会活动已使他满足而占据了他整个的身心.他继续受着种种敌对的情一欲支配.虽然他竭力接近民众,他仍一爱一,永远一爱一社一交一,他有这种需求.有时,享乐的欲一望侵扰他;有时,一种好动的一性一情刺激他.他不惜冒了生命之险去猎熊.他以大宗的金钱去赌一博.甚至他会受他瞧不起的圣彼得堡文坛的影响.从这些歧途中出来,他为了厌恶,陷于一精一神狂乱.这时期的作品便不幸地具有艺术上与一精一神上的犹疑不定的痕迹.《两个轻骑兵》(一八五六年)全集卷四倾向于典雅.夸大.浮华的表现,在托尔斯泰的全体作品中不相称的.一八五七年在法国第戎写的《阿尔贝》全集卷五是疲弱的.古怪的,缺少他所惯有的深刻与确切.《记数人日记》(一八五六年)同前更动人,更早熟,似乎表白托尔斯泰对于自己的憎恶.他的化身,涅赫留多夫亲王,在一个下流的区处自一杀了:
"他有一切:财富,声望,思想,高超的感应;他没有犯过什么罪,但他做了更糟的事情:他毒害了他的心,他的青春;他迷失了,可并非为了什么剧烈的情一欲,只是为了缺乏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