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音乐,"托尔斯泰说,"把我立刻转移到和写作这音乐的人同样的一精一神境界内......音乐应该是国家的事业,如在中国一样.我们不能任令无论何人具有这魔术般的可怕的机能.......这些东西,(《克勒策奏鸣曲》中的第一个急板,)只能在若干重要的场合中许它奏演......"
但在这种反动之后,我们看到他为贝多芬的大力所屈服,而且他亦承认这力量是令人兴起高尚与纯洁之情!在听这曲子时,波斯德尼舍夫堕入一种不可确定的无从分析的境地内,这种境地的意识使他快乐;嫉妒匿迹了.女人也同样地被感化了.她在演奏的时候,"有一种壮严的表情",接着浮现出"微弱的.动人怜一爱一的.幸福的笑容,当她演奏完了时"......在这一切之中,有何腐败堕一落之处......只有一精一神被拘囚了,受着声音的无名的力量的支配.一精一神简直可以被它毁灭,如果它愿意.
这是真的;但托尔斯泰忘记一点:听音乐或奏音乐的人,大半都是缺少生命或生命极庸俗的.音乐对于一般没有感觉的人是不会变得危险的.一般感觉麻木的群众,决不会受着歌剧院中所表现的《莎乐美》的病态的情感所鼓动.必得要生活富丽的人,如托尔斯泰般,方有为了这种情绪而受苦的可能.据保尔.布瓦耶所述:"托尔斯泰请人为他奏肖邦.在第四叙事曲之终,他的眼睛中饱和了泪水."......"啊!畜生!"他喊道.他突然站起身来,走了.(一九○二年十一月二日巴黎《时报》所载)......实际是,虽然他对于贝多芬是那么不公平,托尔斯泰比今日大半崇拜贝多芬的人更深切地感到贝多芬的音乐.至少他是熟识充满在"老聋子"作品中的这些狂乱的热情,这种犷野的强一暴,为今日的演奏家与乐队所茫然不解的.贝多芬对于他的恨意比着对于别人的一爱一戴或许更为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