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却是民间语言的缺陷而非长处.只是年深月久之后,他才领会到其中隐藏着的天才,如生动的形象,狂放的诗情,传说式的智慧.自《战争与和平》那时代始,他已在受着它的影响.一八七二年三月,他写信给斯特拉科夫说:
"我改变了我的语言与文体.民众的语言具有表现诗人所能说的一切的声音.它是诗歌上最好的调节器.即使人们要说什么过分或夸大的话,这种语言也不能容受.不像我们的文学语言般没有骨干,可以随一心一所一欲地受人支配,完全是舞文弄墨的事情."见《生活与作品》.......一八七九年夏天,托尔斯泰与农人一交一往甚密,斯特拉科夫告诉我们,除了宗教之外,"他对于言语极感兴趣.他开始明白地感到平民言语的美,每天,他发现新字,每天,他更蔑视文言的言语".
他不独在风格上采取民众语言的模型;他的许多感应亦是受它之赐.一八七七年,一个流一浪一的说书者到亚斯纳亚.波利亚纳来,托尔斯泰把他所讲的故事记录了好几桩.如几年之后托尔斯泰所发表的最美的《民间故事与童话》中《人靠了什么生活?》与《三老人》两篇即是渊源于此.在他读书札记中(一八六○......一八七○),托尔斯泰记着:"bvlines故事......极大的印象."
近代艺术中独一无二之作.比艺术更崇高的作品:在读它的时候,谁还 想起文学这东西?福音书的一精一神,同胞一般的人类的贞洁的一爱一,更杂着民间智慧的微笑般的欢一悦,单纯,质朴,明净,无可磨灭的心的慈悲,......和有时那么自然地照耀著作品的超自然的光彩!在一道金光中它笼罩着一个中心人物一爱一里赛老人,见《二老人》.(一八八五)或是鞋匠马丁,......那个从与地一样平的天窗中看见行人的脚和上帝装作穷人去访问他的人.见《一爱一与上帝永远一致》.(一八八五)这些故事,除了福音书中的寓言之外,更杂有东方传说的香味,如他童时起便一爱一好的《天方夜谭》中的.见《人靠了什么生活?》(一八八一);《三老人》(一八八四);《义子》(一八八六).有时是一道神怪的光芒闪耀着,使故事具有骇人的伟大.有如《农一奴一巴霍姆》,这篇故事又名《一个人需要许多土地吗?》.(一八八六)拼命收买土地,收买在一天中所走到的全部土地.而他在走到的时候死了.
"在山岗上,斯塔尔希纳坐在地下,看他奔跑.巴霍姆倒下了.
......'啊!勇敢的人,壮士,你获得了许多土地.,
斯塔尔希纳站起,把一把铲掷给巴霍姆的仆人!
......'哦,把他瘗埋吧.,
仆人一个子,为巴霍姆掘了一个墓一穴一,恰如他从头到脚的长度,......他把他瘗了."
这些故事,在诗的气氛中,几都含有福音书中的道德教训,关于退让与宽恕的:
"不要报复得罪你的人."见《熊熊之火不复熄》.(一八八五)
"不要抵抗损害你的人."见《大蜡烛》(一八八五);《蠢货伊万的故事》.
"报复是属于我的."上帝说.见《义子》.(这些短篇故事刊于全集第十九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