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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 卷二 第二幕之彭纳渥斯河上游

发布时间:2017-01-25 18: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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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赛伦们〕

来投入彭纳渥斯河流!

拍水以嬉,宜泳宜泅,

宛转清歌歌不休,

起那不幸的人儿回首。

无水,幸福也归乌有!

我们成群结偶,

急忙向琴海前游,

好把千百种欢乐追求。

地震

〔赛伦们〕

波涛喷沫而掉头,

不顺河往下游;

地底震动,河水断流,

岸崩洲裂,雾涌烟浮。

我们快逃吧!大伙儿一起走!

以免得大祸临头。

走吧!尊贵的嘉宾,

去赴海滨宴会把乐寻。

那儿有微波拍岸,

涟漪徐起,闪烁如银;

那儿的月色加倍清明,

照耀我们如醍醐灌顶!

那儿的生活自在随心。

这儿有提心吊胆的地震;

快走吧,每个聪明人!

这地方实在可怕得难忍。

〔赛斯摩斯〕在地底咕哝和喧嚷

再使气力向外推,

肩膀着劲向上抬!

我们便达地面上,

一切都得让道来。

司芬克斯们

多么讨厌的震颤,

多么可怖的景象!

不断摇摆,不断动荡,

好像打秋千一样颠狂!

实在叫人难以承当!

不过即使地狱把一切夷为平壤,

我们的位置也不会改样。

现在有穹窿上升,

真是稀有的奇景。

依然是那个鬓发斑白的老人,

为了帮助产妇临盆,

造成了岱罗斯岛,

使它涌现出波心。

他奋臂,弓身,

推挤,压榨,努力使劲,

就像阿特拉斯一样神情。

他举起地层、草地、土壤,

连同砂砾、泥沙、粘土,

以及河岸下的安静河

他横穿过谿谷,

把平静的地皮撕破一大方。

神抖擞,永不疲倦,

好比喀里亚提德高可擎天;

他端起一座沉重无比的石坛,

在地下就举到胸前;

可是他不能走远,

因为司芬克斯坐镇在上边。

赛斯

这完全靠我独力促成,

世人终会向我承认;

倘使我不摇撼翻腾,

世界哪能有这般美景?

那边矗立着山岳峻嶒,

刺破寥廓的浩浩苍冥,

倘使我不向上推进,

哪能如画般美妙动人!

从前我当着黑暗和混沌

在这最高的祖先面前夸耀逞能,

而且还加入蒂坦之群,

抛球似地掷出贝梁和奥萨二座山岭。

我们凭着方刚血气一味蛮干,

直玩得生了厌烦,

最后给巴尔那斯加上冠冕,

顽皮地安上两座山巅——

阿波罗在山上留连忘返,

和幸福的缪司神唱和结伴。

就连朱比特和他的雷电,

我也连座位一起擎上半天。

现在我以巨大的努力

从地底钻出地面,

并向快乐居民大声召唤:

走向新生,切莫迟延。

司芬克斯们

突兀的高山矗立在面前,

如果不是我们亲眼看见

它怎样从地底涌出地面,

会认为这是自古已然。

茂密的森林向外延展,

层岩和叠嶂不断增添;

司芬克斯却处之泰然,

坐镇神位不容扰乱。

〔格莱弗〕

黄金片儿黄金箔,

穿透岩隙光煜煜。

莫让宝物被抢劫!

蚂蚁们,快快动手来扒掘!

蚂蚁们合唱

就像巨人,

推起山岳,

迅往上奔,

尔辈捷足!

在此中,

出出进进,

任何屑末,

也值保存!

细大不捐,

必须发现,

四方角落,

迅速寻遍!

密集之群,

往来营营,

只运黄金,

不管山岭!

〔格莱弗〕

进来!进来!只管堆积黄金,

我们用利爪将它护定;

这是极好的门闩,

最大的宝物也保证完全。

皮克梅恩

我们确实定居这个地方,

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样,

因为我们既然是在这里,

也就不问来自何处!

人生的娱乐场所,

任何地方都无不可;

有空隙暴露在岩石中间,

侏儒立即在那儿出现。

女侏儒加快努力,

对对都是模范夫妻;

乐园的情形不明底细,

不知道那时是否如此。

不过我们认为这儿极好,

感谢我们的吉星高照;

大地母亲欢喜生殖,

不管在东还是在西。

〔拇指人〕

大地母亲多劬劳,

夜之中生宝宝,

还将生出小僬侥,

寻得的同类也一样小。

侏儒长老

赶快前来!

舒适就席!

迅速工作!

以快不以力!

趁时局和平,

把铁厂建立,

为了军队,

制造盔甲和武器!

你们全体蚂蚁,

一齐着力,

给我们把金属收集!

还有你们拇指人,

数多人小,

即听命令,

搬取木材!

垒集成堆,

秘火燃烧,

烧炭出窑!

〔元帅〕

佩上弓箭,

抖擞神出发!

在池塘旁边,

给我把苍鹭射下。

它们筑巢累累,

得意自鸣,

弓劲箭疾,

来个一网打尽,

好把羽收拾,

为咱们装饰盔缨!

群蚁和拇指人

谁来将我们救援!

我们炼出钢铁,

他们打成铁链。

要想挣脱逃走,

又还不是时间,

只好委曲求全,

伊俾库斯的玄鹤们

喊杀声连惨叫声!

惶惶然展翅飞腾!

声凄厉,呻吟惨痛,

直达鹤唳的高空!

它们都被杀尽,

池水也给鲜血染红。

逞贪得无厌的欲望,

掠夺苍鹭的珍贵翎

颤巍巍插在头盔上炫耀,

这些臃肿蹒跚的恶獠!

鹤类弟兄们,

你们是飞渡重洋的大军,

我们号召你们起来报仇雪恨,

为了这个切身的事情。

切莫吝惜血与力,

誓和丑类战斗到底!

鹤唳长空而四下飞散。

非斯陀〕在平地上

北国巫女我颇会纵,

但对这异邦的灵我却无所适从。

布落坑山毕竟是舒适的乡土;

到哪儿我都能应付裕如。

老妪“伊尔惹”坐在石上替我们守护,

高岩上的“亨利”兴致勃勃,

“打鼾人”虽然在叱责“贫困”山麓,

千百年来这一切依然如故。

可是这儿叫人行立傍徨,

是不是脚下的地皮正在膨胀?——

我悠然地穿过平滑的山谷,

蓦然间有座山岗从背后冒出,

虽然还算不得是座高山,

却已高得把司芬克斯同我隔断。

这儿有几处篝火燃烧,

照耀着山谷下边十分奇妙——

原来是一群美多姣卖弄妖娆,

她们蹁跹起舞,若即若离。

悄悄前去!偷情是我的惯技,

不管哪里,总可以捞到一点东西。

〔妖女拉弥们〕引非斯陀

快些,快些!

快快前行!

时而搔首伫立,

呢呢絮语不停!

真是开心,

把那老色鬼

朝我们这边引诱,

要使他吃够苦头。

他步伐蹒跚,

跌跌撞撞,

踉踉跄跄。

我们东躲西闪,

他一个劲儿地拖着腿,

跟在我们背后打转。

非斯陀〕停下来

真是倒楣!我这傻瓜又受了骗!

从亚当以来一直是上当的笨蛋!

人倒是老了,何曾变得聪明?

难道你吃够苦头还不死心?

谁都知道,那是些压根儿没用的人,

纤腰楚楚,粉面盈盈,

全没些儿健康的成份,

用手把握,四肢便成齑粉。

我知道,我看见,我也摸

可是魔笛一吹我又跳起来了。

〔拉弥们〕停步

停下!他在考虑,迟疑,停步;

逗逗他,别让他逃出我们的掌握!

非斯陀〕前进

前进吧!何必陷入疑惑的罗网。

踌躇不前;

倘使没有魔女,

魔公有谁肯干!

〔拉弥们〕十分妩媚地

我们环绕这位英雄旋转,

他定把心坎儿里的

倾吐给一位女伴。

非斯陀〕

趁这朦胧的亮光,

你们的确显得是娇滴滴的行,

我倒不愿把你们毁谤。

〔恩普塞〕直闯进来

也别对我叱责!

让我也加入你们的行列!

〔拉弥们〕

我们体里有她实在多余,

她一到场总是破坏游戏。

〔恩普塞〕向非斯陀

阿姨恩普塞向你致意!

我是长有驴脚的亲戚,

你仅仅有一只马蹄,

不过,表兄台,我祝你百事顺遂!

非斯陀〕

原来我以为这儿都是陌生人,

绝没有想到遇见近亲;

这须得翻阅一本古文:

从哈茨到希腊常有仲昆!

〔恩普塞〕

我是说到就行,

会得种种变形;

现在为了向你致候,

我在脖子上戴上驴头。

非斯陀〕

我看出这些人儿

十分重视亲谊;

可是随你千看万看,

驴头我觉得太不顺眼。

〔拉弥们〕

别理睬这讨厌的妇人!

她总是来大煞风景;

随你什么美好的东西,

她一来便扫地无余!

非斯陀〕

尽管这些儿们柔苗条,

我总觉得她们全不可靠;

在那玫瑰般的庞儿后边,

我担心一下子原形出现。

〔拉弥们〕

试一试吧!我们人数众多。

抓着机会!看你运气如何,

这头彩你切莫放过!

要猎艳就少说废话,

你是个蹩脚的冤家。

大摇大摆走来,装腔作势!--

现在他混入我们的队里:

让我们挨次地抛弃面具。

把真象对他显示!

非斯陀〕

我选中了最美的一个女娃——

拥抱她

啊,倒霉!才是干枯的扫帚一把!

捉住另一个

这个怎样?——这面孔叫人难受!

〔拉弥们〕

别自作多情!难道这配你还嫌不够?

非斯陀〕

这个小乖乖我倒想扣留——

一条晰蜴从我手里甩走,

发辫儿象蛇一样滑溜。

我转身捉住一个长子——

却抓着葡萄藤杖一枝,

杖头是个松球!

怎么办呢?还有一个胖子,

也许我会尝到一点甜头!

这是最后一次,放大胆量!

真说得上又肥又壮,

东方人会出高价补偿——

哎呀,糟糕!马勃菌一爆为两!

〔拉弥们〕

快快四下分散!

摇晃飘荡和闪电一般!

漆黑一围绕着这闯进的魔汉!

形成一个捉摸不着的可怕圆圈!

好比蝠蝙在无声鼓动翅膀,

他要走出却没那么便当!

非斯陀〕发

我并不变得聪明一些;

北方是无聊,这儿也没趣,

南北的魔怪都一般离奇,

人民和诗人也荒谬无稽。

方才这儿的化装晚会正巧,

也和别处一样是荡的舞蹈。

我向娇美的化装队里抓去,

抓着的东西却使我浑身起栗——

我倒也甘愿欺骗自己,

只要时间能够持久一些。

迷惘在石堆当中

我到底在哪儿?这导向何方?

原来的羊肠小径却成了一片瓦砾场。

我来时道路平坦,

现在有危崖当前。

上升和下降徒劳往返——

司芬克斯何处再见?

这样异想天开我实在不敢:

夜之间就冒出一座山峦!

我管这叫作魔女的新奇驰骋:

竟把布落坑山携带随身。

〔奥雷亚斯〕从天然岩上说

上这儿来吧!我的山年代久远,

原始的形态始终不变。

你应对这崎岖山路表示心折,

它是平都斯延伸的最后支脉!

当庞佩尤斯越我而逃,

我就是这样巍然屹立。

那边的山不过是幻景,

雄鸡一鸣便消失得无踪无影。

我常见到这类海市蜃楼,

旋生旋灭,转瞬间又化为乌有。

非斯陀〕

向你致敬,尊贵的山头!

摩空的橡树荫蔽四周。

连最皎洁的月光

也不能把浓荫穿透——

可是有一星亮光从树丛边穿过,

华隐隐,依稀闪灼。

这是多么不寻常的奇遇!

果然不错,是霍蒙苦鲁斯!

打哪儿来,你这位小小的伙计?

〔霍蒙苦鲁斯〕

我到处飘浮不定,

颇想真实地诞生,

巴不得撞破这个玻璃瓶;

但是照我迄今所见的情形,

却不敢贸然向那里面投进。

有句体己话儿请你听:

我在跟踪两位哲人!

只听他们嘴里“自然!自然!”一叠连声,

我不愿离开他们,

他们一定知道世上的事情,

我大约最后也会弄清:

究竟走哪条最好的途径。

非斯陀〕

这要靠你自力更生!

因为凡是魔怪所在的地方,

哲学家也受欢迎。

他为了在人前卖弄本领,

立即诌出一打新的妖

你不经迷误不会聪明,

要成形只有依靠自己才行!

〔霍蒙苦鲁斯〕

不应当轻视善良的劝告。

非斯陀〕

那就请吧!咱们以后再瞧。

二人分手

〔阿那萨果拉斯〕对泰勒斯说

你的意见顽固,总不服输;

难道还要证明才使你信服?

〔泰勒斯〕

水波总是随风赋形;

可是它避开岩千仞。

阿那萨果拉斯

岩石是由火气形成。

〔泰勒斯〕

生物产生于滋润。

〔霍蒙苦鲁斯〕在二人中间

让我来紧步后尘!

我自己渴望诞生。

阿那萨果拉斯

哦,泰勒斯,难道是你在一夜之间

用稀泥造成了这样一座山峦?

〔泰勒斯〕

大自然及其滚滚的川流,

不分昼夜,时刻不息,

它调节着万类的赋形,

就在宏大处也不施暴力。

阿那萨果拉斯

可是瞧这儿!地中心的熊熊烈火,

狂啸的蒸气喷薄而出,

冲破平地的古老地壳,

立即产生出新山一座。

〔泰勒斯〕

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发展?

山既然出现,看来倒也妥善。

争来争去不过白费时间,

无非是牵着人们的鼻子转。

阿那萨果拉斯

遍山头涌现出蚁人无数,

他们在岩缝中聚族而居,

有侏儒,蚂蚁,拇指人,

还有其他细小的活动东西。

对霍蒙苦鲁斯

你从没有壮志雄心,

只过着隐居的有限一生;

如果你惯于统治人民,

我就封你为一国之君。

〔霍蒙苦鲁斯〕

请教泰勒斯先生有何高见?

〔泰勒斯〕

我对此不愿进言;

与小人为伍,只能做出小事,

与大人为伍,小人也成大观。

往那儿看!玄鹤云集成了黑压压一片!

它们威胁着仓惶的人群。

也将威胁那一国之君。

它们运用利喙和钩爪,

向下扑击那些僬侥细人;

一场浩劫已经赫赫降临。

群小本不该包围太平池沼,

杀死苍鹭以夺取翎

可是腥血横飞的弹雨,

激起了鸟友的重重愤怒:

血债要用血来还,

索血债声讨侏儒。

现在盾牌、头盔和槍矛究有何用?

苍鹭翎于侏儒也成了一场空。

那些拇指人和蚂蚁四处藏躲,

已在动摇,逃窜,眼看就全军覆没。

阿那萨果拉斯

停了一会儿,庄严地说。

我迄今只能把下界事物赞扬,

在当前情形下我转向上方——

你这位长春不老的女神,

一身而具三名,一体而赋三形,

我为了人民的痛苦向你祈请,

迪雅娜,卢娜,赫嘉德!

你胸怀开阔,思虑渊深,

你雍容娴雅,奔放热忱,

张开你影中可怕的深坑,

显示出当年的威力毋需符令!

稍停

这么快就被听见?

我的祈求

已达上天,

竟把自然秩序扰乱?

女神的圆型宝座渐渐降临,

越来越大,迫近我的眼睛,

这声势实在可怖惊人!

它的紫色火光在冥晦中翻腾——

咄咄人的大圆啊,别再近,

你将埋葬海陆和我们世人!

难道帖撒利的魔女

果然曾唱渎神的魔曲将你蛊惑,

诱你离开轨道而下落?

在尘世酿成奇灾异祸?——

光明的圆盘四周开始暗:

突然间破裂,闪光而火花四溅!

多厉害的噼啪声!多剌耳的咝咝声!

还有烈风迅雷夹杂其间!--

我俯伏在宝座之前,

请恕罪吧!是我召来了灾难。

俯伏在地

〔泰勒斯〕

这人所见所闻实在异想天开!

我却不知道我们遇到什么祸灾,

同他的感受完全合不上来。

我们承认目前的时刻疯狂,

可是卢娜在原座上安然无恙,

和从前一样摇曳生光。

〔霍蒙苦鲁斯〕

瞧那些侏儒的住处:

圆圆的山头如今变成尖突!

我感到有猛烈的碰撞,

岩石从月中坠落地上;

刹那间玉石俱焚,

敌和友同样被压成齑粉。

我不得不赞扬这种本领,

夜之间创造出如此奇景;

从山顶直到山麓,

虽然完成了山峦的建筑。

〔泰勒斯〕

安静些!那不过是些幻象,

卑劣的丑类都已灭亡,

幸好你未曾去作国王。

现在你去参加快活的海上宴饮,

那儿在盼望和欢迎嘉宾莅临。

共同退场

非斯陀〕攀登在相反的一面上

我只好沿着悬崖石级而上升,

在盘根错节的古檞树中间蹭蹬!

咱们哈茨山上的松香

有些沥青味儿,我最欣赏;

还有硫磺……可是在希腊人这里,

丝毫也闻不到这种气息;

不过我怀着好奇心去寻根究底:

他们用什么把地狱的孽火燃起。

〔德里亚斯〕

你在本国确实道地的聪明,

可是在异乡就显得不够机伶。

你别一心只想到自己的家乡,

对圣檞的威风要表示敬仰。

非斯陀〕

想到离开的地方,

住惯了便成为天堂——

可是请你告诉我那儿洞里,

蹲在微光中的是三个什么东西?

〔德里亚斯〕

那是福基亚登!如果你不胆寒,

不妨上那儿去和她们攀谈!

非斯陀〕

这有什么不敢!--仔细看去,大吃一惊!

我尽管自负,却不得不承认: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畸形,

甚而比阿尔劳纳还叫人恶心!

谁要是见到这三尊怪神,

还会觉得原始受谴的犯罪

有丝毫丑陋可憎?

就连我们最森的地狱

也不容许她们登门;

她们居然扎根在美丽的国境,

这地方早荣膺古典的令名!--

她们在动,似乎觉察到了鄙人,

发出吸血编蝠一般啾啾的叫声。

福基亚斯之一

姊妹们,把眼睛给我,让我看看,

是谁胆敢走近咱们的神殿!

非斯陀〕

最尊敬的女士们!允许我和你们接近,

三倍地向你们致祝福的深情!

我虽然和你们素昧平生,

但是论起来我们有点瓜葛之亲。

我拜见过年高有德的尊神,

曾向奥普斯和蕾亚深深致敬;

就连你们的姊妹行,混沌之女巴尔岑,

我昨天或者前天还见到她们;

可是我从未见过你们这样的女英!

现在我不再饶舌,深感不胜荣幸。

〔福基亚斯们〕

听这妖说话,似乎倒很知趣。

非斯陀〕

可是没有诗人将你们赞美,真叫我惊奇。

你们说吧,究竟什么原因产生这个漏洞?

我在图画中从未见到过你们的尊容!

雕刻家的凿刀本该对你们施工,

别一味地只把幽诺,巴娜丝,维娜丝之流吹捧!

〔福基亚斯们〕

我们三人沉没在寂聊和静默的黑暗之中,

从来不曾想到这个上头。

非斯陀〕

这怎么成?你们索居离群,

这儿瞧不见别人,别人也瞧不见你们!

你们必须住在那样的地方:

那儿豪华与艺术各擅胜场,

那儿每天逞奇斗巧,快步前进,

大理石的英雄塑像栩栩如生,

那儿——

〔福基亚斯们〕

住口,别激发我们的六欲七情!

纵然听你说得天花乱坠,又何补于我们?

我们生于黑暗,又与黑暗相亲,

几乎连我们自己相互间也辨认不清。

非斯陀〕

在这种情形下毋庸多说,

人尽可以把自己向别人委托。

你们三人合用一目一齿已经不错。

这在神话上大概也可通过。

把三人的本质合并为两个,

而把第三种形象

暂时转让给我。

福基亚斯之一

这行吗?你们有啥主张?

其余二人

试一试倒也无妨!--但眼睛和牙齿不好转让。

非斯陀〕

你们除去的恰恰是最好的部分;

这怎么能使尊容显得十全十美?

其一

你只消闭上一只眼睛,

然后突出一颗门齿,

你的脸庞儿立即变化,

完全和我们象孪生姊妹。

非斯陀〕

不胜荣幸!说变就变!

〔福基亚斯们〕

一变就成!

非斯陀〕侧面向福基亚斯

我已经变成了

混沌的儿!

〔福基亚斯们〕

我们便是混沌的娇女。

非斯陀〕

哎呀,丢脸!人家会骂我是人。

〔福基亚斯们〕

新三姊妹中多美的人儿!

我们有两只眼睛,两颗牙齿!

非斯陀〕

我只好去曹地府吓鬼,

不敢在人前现世。

〔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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