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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3-14 22: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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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不敢置信地望着伊莲自乐薇手上接过毛巾和肥皂。

她的外婆去向莫柴尔致歉已经太过分了,他竟然还要求要沐浴——这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你不能真的要我那么做——不,你不能。”

“他是这里的客人。”伊莲温和地回答。

“老天!这不合宜——你只消看他的随从一眼,就知道他一点价值都没有。”

伊莲的双唇不赞同地抿成一条直线。“他有价值到让你把他囚禁在这里。”她提醒她的外孙女道。

“那是因为他对我无礼!”

“也许他认为是有人激怒他,”老妇人客观但嘲弄她。“无论如何,我都要弥补错误。”她小心地折起长袍的宽袖子,将浴巾挂在她着了贴身衣袖的手臂上。“他告诉我他将在明天清晨离开,莉莎,在他离开前,他是赫洛伊的客人。”她望着莉莎的眼睛重复道:“如果你不感激他救了你一条命,我倒是很感谢他。”

“如果他是那个屠夫呢?”

“那并不特别重要,况且我也不会让他在离开时烧掉盖伊的田产。天知道等战争打到赫洛伊时,我们会多需要那些田野。”

“那么让乐薇服侍他沐浴!老天爷,你这样只会助长他的气焰。”莉莎垂首,咕哝地说道。“你是蓝伊莲哪!外婆,你这样做是不合身分的。”

“身为杜纳榭的领主,他在大卫国王的朝廷里拥有一席之地。”

“而且宣誓效忠史蒂芬!老天,我们碰到他时他正从史蒂芬那里出来!”

“洛杰为他在诺曼第的领土向克梭士宣誓效忠,在英格兰则向卢夫宣誓,”伊莲耐心地指出。“这个苏格兰人做的只是同样的事。没错,即使是大卫本人也因他在杭汀顿的土地向史蒂芬宣誓效忠。”伊莲与她外孙女擦身而过,外袍僵硬的裙摆在灯芯草织成的地毯上发出悉卒声,朝着门口走去。

“这男人不过是个边地盗贼,外婆。赫洛伊的伯爵夫人不适合为他服务。”

老妇人停下脚步却没回过头。“除非你忘掉了,救世主耶稣也曾为更微不足道的人洗脚。”

她看起来如此娇小脆弱,光想到她弯身为莫柴尔擦澡的景象便使莉莎感到羞辱。年轻女人的内心交战了一会儿,终于猛然吸口气,愤恨不平的开口。

“不,如果有人要为他侍浴,那也该是我——他会在这里是我造成的错误。”

“我并没有追究这件事。”

“这比较合宜,你是蓝伊莲,而我不过是艾凡的寡妇。”

“并且是傅盖伊骄傲的女儿。”伊莲提醒她。

“就这样——我说过我会做的。”莉莎走到她外祖母那边,伸手取过肥皂和浴巾。“你和母亲很相像,你知道吗?她也总是不怕令我感到羞辱。”

伊莲在她离开后放下袖子。“啊,乐薇,如果我为那个男人侍浴,倒要在游戏桌上打发时间。你把骰子拿过来玩吧!”

那侍女打开墙上排着的一个雕花盒子。“你认为那真的是屠夫本人吗,夫人?”她边在盒子里翻寻边问。

“是的。说谎对他没半点好处,反而会惹来一堆麻烦。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乐薇停下来在胸前画个十字,但她的女主人摇摇头。“他不过是一个想在这种时机里保住自己土地的强壮男人,这点并不使他比其他人还要坏。如果你仔细想想,就会知道苏格兰人比我们更尊重弱小。而且我听说他是被莉莎激怒的。”

每走一步,莉莎便更觉不值,只得强迫自己攀上塔楼。“如果你敢笑我,混蛋,我叫人揍扁你。”她边咕哝着经过守卫葛瓦士,走至楼顶猛敲门要求进入。

当沉重的橡木门自里面打开时,那位叫小威利的壮汉站到一旁,莫柴尔面对着她,目光扫过她全身。看见了毛巾和她绑在丝绒长袍外的羊毛布巾,对她微微弯腰。

“莉莎小姐,我真是荣幸。”

她知道他在嘲笑她,她的手指紧握着那块肥皂,抗拒想甩他一巴掌的冲动。“不,我只是不愿见到我外祖母在你面前羞辱她自己,她是蓝伊莲,赫洛伊伯爵的未亡人,康迪堡夫人,我不会让她做这件事。”

“离开这里。”他命令那名壮汉道。

“不,我要他留着。”

“你怕我吗,傅莉莎?”他经过房间朝她走去,嘲弄地说道。“你只消大叫,就会有二十个人过来救你。”

“我要他替你脱衣服,然后把事情做完。”

“我自己会脱,”他把手高举离开他的身体。”我不像国王一样需要人家帮我褪袍,而且你没见到铠甲吧,也没有其他武器。”他补充道。

“你是那位屠夫吗?”她问道。“你真是杜纳榭的领主?或者你只是个爱说谎的佣兵?”

“你是圣艾妮丝修道院来的修女吗?”他反驳道。

她抬高下巴。“那身分在旅程中对我比较安全。”

他点点头。“我的情况也一样:我不想从杜纳榭一路打到伦敦,然后再打回去。”他承认道。“有太多人想把我的头挂在他们大门上,再好好吹嘘一番,而且若我带着大批护卫来保障我的安全,史蒂芬国王会要求我付出一大笔税金来交换我原已合法的土地拥有权。”

“你早些时候可以告诉我。”

“那有差别吗?只要救得了你,任何一个人的剑应该都一样好。”

他自门边向她靠近,使她顿感压迫,令她再次觉得他真的和她父兄一般高大。他的身躯几乎填满这窄小的房间,挡掉大部分从窄箭孔窗透进来的光线。她告诉自己他不过是另一个男人罢了。她转向木制的浴盆,注意到浴水仍然冒着热腾腾的蒸气。

“那么,我希望你尽速行动。”她隐藏着自己的困惑,低声地说。“我不想在这里拖延。替一个苏格兰佬侍浴实在太令人不愉快了。”

她的态度与其说激怒了他,不如说使他觉得好笑。他几乎忍不住嘴角的微笑。“不,莉莎,我也是个诺曼人——你认为我们这些边地莽夫是打哪儿来的?我父亲的祖父在哈斯汀之役(译注:征服者威廉占领英格兰的决定性战役)后替自己争取到杜纳榭,知道吗?因为他在征服者麾下服役——正如你祖父的父亲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你的家庭获赠了赫洛伊。”

他以同等地位向她陈述事实更进一步地激怒她。“老天爷!你真是个无礼的蠢蛋。”她愤怒地说。“我没有任何一位家人被称作屠夫!”她转身面对他。“这称号一点也不荣誉!”

他的笑容消失,表情也变得僵硬。“我出生时,我父亲被谋杀了。我有许多敌人,”他严肃地告诉她。“我爬出射箭孔,在冬天里敲碎浮冰游过护城河,傅莉莎,只为了活命。而我长大之后,我夺回了他们强占了的产业。如果这叫屠杀,那么就叫我屠夫吧!但我可不会向人寻求原谅——对苏格兰的大卫、史蒂芬国王,或者上帝。你见到的我已经战胜了,我造就现在的自己,莉莎。”

他的脸距离她只几英寸远,黑眼里有些东西吓着她,但她仍不退却。“那些无辜的人呢?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因你而牺牲了?”她质问道,试着用她的怒气来驱走胆怯。

“无辜?救主基督,你光会说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当时不是卜赫曼死,便是我亡;倘若有人梗在我们中间丧生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伸出手,然后又收了回来。“你生在富有的家庭,对你来说那不过是另一座产业,你是不会了解的。你不必为土地的每一栋房舍战斗,傅盖伊也不必。”

“我父亲因为克梭士失去了所有的产业,”她冷冷地回答他。“他忍受亨利国王多年的放逐。”

“而且经由婚姻又得回他的财富。”他冷笑道。

“才不是,那反而是他失掉领土的原因。亨利国王原来是要我母亲嫁给他的儿子。”

“但他仍然轻易地得回了家产,不是吗?”

她知道自己不欠他任何解释,但又无法这么简单地放任他批评她父亲。 

“那是因为贝罗勃把那些地方烧得一文不值!不论我父亲是谁,他也是一手造就了自己的一切,大人。他一文不名地回到诺曼第我母亲身边,除了他的头衔外,便是他毁掉,并需要重建的产业。但是我父亲后来赢得许多土地和荣誉,他打败了贝罗勃。”她骄傲地告诉他。

“我听过那个故事。是啊,谁不知道呢?但那和我的情况不同,傅莉莎。我的敌人有国王替他撑腰,我才是那个被放逐的人。但我也学到了,当一个国王无力改变既成事实之时,他只好去接受。”他的黑眼望进她的绿眸。“没错,莉莎。当赫曼的子嗣跟他一起死去后,大卫承认了我的继承权。”

这房间实在太小了。她虽然坚持不愿泄漏自己的胆怯,仍移到浴桶后,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我父亲一向秉持荣誉而战,大人,为了正义而不是为了利益。而且他再度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大人,因为他不愿背弃亨利的后代去服侍史蒂芬。”

“又是一个以为自己和男人一样的女人。”他轻蔑地说。

“她是合法的女王——每个贵族都宣誓效忠她。”

“只因为她是亨利的女儿便足以叫我反对她。”他驳斥道。“不,我一点也不喜欢亨利。他多年来把我摒除在自己产业之外,让我像个人质一样的被关在他的宫廷里。”他突然移开,走向火炉前的一张矮椅。“在你忙着吵嘴时我的浴水变冷了。”他坐下来倾身脱掉鞋子。“你带了浴油来吗?”

“没有。”

“也好,我不想闻起来像亨利国王的妓女。”

她望着他解下把鞋面牛皮固定在裤管上的交叉袜带,再次因他强壮的腿肌而感到惊讶。“你一定走了许多路。”她讥讽地道。

他抬起头。“我横越过苏格兰不只一次;当你的敌人会在马背上找你时,徒步躲藏安全多了。”

“那是懦夫的行为。”

“是吗?”他抬起头,挑起一道黑眉。”至少我不会躲在十字架后面,莉莎修女。”

她不理会他的挑衅,简短地问道:“你还没准备好吗?你会赶不及在晚餐前洗好澡。”

“如果你在赶时间,应该动手帮忙。”

“我帮你涂肥皂就很够了。”

“难道你丈夫的客人没抱怨过你吗?”他大声地问。

“我不为他们侍浴。”

“尤艾凡是个好妒的男人?”

“我也不为他洗澡——他有其他人替他做这件事。如果你不快点,大人,我就要走了。”

他一径慢吞吞地站起来拉掉身上的棉外衣,声音闷闷地说道:“看起来这个艾凡是个容忍力超强的丈夫。”

“我不愿谈他。”

“有人胆敢告诉你,你有副泼妇的脾气吗?”他把羊毛衣扔到地上时,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你是我的,我会教你有耐心一点——我可不像尤艾凡。”

在她能反驳之前,他伸手扯住亚麻内衣的领口,向前倾身拉过头,弄乱了他的黑发。有好一会儿,他又使她想起她的哥哥。但她面前的男人比理查更强壮,而她以前一直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她盯着他肩上线条优美的肌肉,双唇因为想到他就要脱光衣服而变得干涩。她待会儿得要触摸他的皮肤,却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虽然他和理查很相像,但她千真万确地知道他不是她的兄长。

他抬头见到她眼里的犹豫。“你怎么了?还是怕我吗?不,你不需要怕我。我不会蠢到在傅盖伊的房子里强奸他的女儿。”

“我不怕你。”她说谎道。

“不怕?”他将内衣丢在衬衫旁,向她靠近,直到他们中间只隔着浴盆。她的绿眸警戒地大睁。“那为何你像上在战争中被掳走的少女般看着我?如果你不是寡妇,我会以为你是个刚见到她第一个男人的处女。”他边说边解下系在腰上的裤带,推下紧身裤,踏出裤管,直起身子来。“我准备好了。你要我站或坐下让人抹肥皂?”

她没料到血液会突然冲上脸颊,只好别过脸,迅速地回答:“坐下。”

他轻松地进入水中,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告诉我--在夫家谁替你为客人侍浴?”

她的手本来正要拨开他的头发寻找头虱,此时停在半空中。“在尤家的侍女们,在李佛堡则是宾客们互相代劳。”她唐突地坦承,希望他别再问下去。

“你的客人是被带到马厩里去泼水便了事的吗?老天,难怪你先前把我丢到那里去,我还以为你是在惩罚我。”

她指下的黑发浓密,没有她原以为的油腻,也没半点虱子的迹象,不过仍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男性汗味。“你臭死了。”她咕哝地弄湿他的黑发。

“我没耐心站在冷风中,等着马厩的男孩把一桶桶脏水往我身上泼。”他承认道:“我没有花时间洗头。为了怕被冻死,我动作很快。”

“不过你的头发很软。”

“在杜纳榭,即使是洗碗的男孩在冬天也用浴桶沐浴。我不会在他们能接近炉火时,要求他们站到室外去。不过因此我也少了几个病死的仆人。”

她往下望着他的头和肩膀,温水顺着他的皮肤淌下,她忍不住比较起他和艾凡。她的丈夫白皙英俊,而莫柴尔即使没穿战服,看起来仍然黝黑剽悍。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被称作温柔或脆弱的地方。

“你不怕弄脏你的长袍吗?”当她把肥皂抹上他的头皮揉搓起泡时,他问道。

“我不会那么靠近你。”她严肃地保证。

肥皂在他粗糙的脸部形成一道白色的小溪,自他头上淌流至胸前的黑色毛发中。一个古怪的想法闪入她脑里,以他这么魁梧的体格来说,他称得上结实,而且一点也不胖。她的目光自他的身体别开,转身拿起地上的水罐,在他头上倒下一整罐水冲洗他的头发。

他几乎窒息地倾向前吐掉口中的水。“老天爷,你这样可以弄瞎一个婴儿了!”他摸索着毛巾,却抓到她内袍的裙摆来擦眼睛。“小心点。”

“我没有孩子。”她咬着牙,拉回她的裙子。”“我也不想要有。”

“如果你有孩子,脾气一定会改善不少。”他缓缓地往上看,又惹得她脸上一阵脸红。“没错,傅莉莎,”他用更缓慢的语调说。“我知道你的毛病在哪里,三年独守空闺是长了点。”

“不,你想错了,大人。”她冷冷地回答。”我这辈子都要保持单身。”

“你知道你是在对自己说谎。”

“耶稣基督!如果你要让我结束这工作,就别再对我胡说八道。”

他又靠回去半闭起眼睛。她再把肥皂抹在布条上擦拭他的肩膀。他透过浓密的睫毛看着她。他原以为这二十六年来他已经遇过够多的女人,足够使他对性厌足了,但她是如此与众不同,似乎以为她能拒绝承认她女人的身分。她俯过他,光滑的黑发刷过他裸露的皮肤,此时他心中的想法已足以让他被吊死了。玫瑰花瓣柔和温暖的清香包围着他,几乎使他迷醉。她又靠过来一点,让他看见了她袍子下胸部的曲线,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敲击胸膛。然后她退回去把布条扔进水里,他又失望了。

“我做完了,其他的地方你自己泡水洗。”她拿起第二罐清水朝他冲下去。“我已经把我愿意碰到的地方洗好了。”

“习惯上你应该把我擦干。”他提醒她,目光故意缓慢地往上瞟。“何况,我喜欢你的碰触,”他慵懒的加上一句。”那使我非常愉快。”

“我不是侍女——擦干你自己吧,苏格兰先生!”

她捡起一条毛巾甩向他便转身离开。毛巾失去准头落入水里,他踏出浴桶挡住她,身上的水全泼到地上。

“我说你还没有完成,莉莎小姐。”他盯着她的绿眸平静地说。“我相信我刚才要求你帮我擦干。”

“叫你的人来做,我不是仆人。”

“以一个被遣送回父亲家的寡妇而言,你未免太看重自己了。我觉得你需要有人来教教你女人的地位,傅莉莎。”

“让我过去。”

“休想!”

“如果你敢碰我,我会大叫,那么不是二十人,是五十个人会听命而来,阁下,你将活不到今天吃晚餐的时候。”

他离她不过一个手的距离,如此接近。即使在如此寒冷的空气中,她仍可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热力。而他黑眼传送出的讯息更在她脊椎处引起一阵骚动。

“怕我吗,傅莉莎?”他以一种温柔得出奇的语调问道。

“我会把你擦干,”她张开突然干燥的双唇喃喃地说。“我不要你的手放在我身上。”

“你说谎。”但他仍然让开让她经过。

她颤抖着双手弯身捡起另一条毛巾,希望他不会注意到她发颤地将粗毛巾在身前抖开。“在我们都冻死之前到火边来——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野蛮的苏格兰佬。”

“我告诉你,我和你一样是诺曼人。”

“我在那里出生。”她把羊毛布丢到他身上反驳道。她用力地擦拭他的背,想要尽快完成工作。“转过来。”

他闭上双眼品尝她双手温柔的触感,体内滋生的欲望几乎淹没他。如果他转过身,她便会看到是她引起的骚动。“不必了,把我的上衣拿过来——威利已经把它放在外头。”

她刚要拒绝,但想起这是她离开他的好机会,便转身照他的吩咐做。“这件吗?”她举起上衣惊讶地问。

“没错,这是我上史蒂芬朝廷时穿的衣服。”

“比我原先想的还要好多了!”

“即使在边地也买得到丝绒。”

“这是你偷来的吗?”她尖酸地问道,没料到他竟转过身来看着她。

“不是那件,那件是我向一位弗莱明商人买的。”

他把毛巾围在腰上,遮住他兴奋的身体走到她站着的地方。“把领子打开,免得弄脏衣服。”他的声音即使自己听来都觉得陌生。

“明天早上就能摆脱你了,”她边把衣服举高边咕哝地说。”你底下不穿件内衣吗?”

“我没有干净内衣了。难道你忘掉我不打算在伦敦与杜纳榭之间耽搁吗?”

“那和我无关,”她耸耸肩说。“少穿一件更好。”

他弯下头让她把上衣套进他脖子,然后直等着她将衣服拉下他潮湿的身体。即使是隔层衣服,她的手仍然灼烧着他。华丽的深蓝丝绒几乎碰到他的膝盖,金色的刺绣和胸前的真珠在火光下闪耀着。她在毛巾掉到地上时退后一步,警戒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会穿着破布去向史蒂芬宣誓效忠吗,傅莉莎?”他低声问道,黑眼中洋溢着温暖的笑意。“你以为他会要个从大老远赶来的穷光蛋吗?”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大人。”她冷冷地回应,仍然无法平息悸动的心跳。“我想你得自己做完剩下的工作,我那部分已经完成了。”

“不尽然。”

就和她所恐惧的情景一般,他伸过手勾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脸对着她罩了下来。他眼中映照出的火光令她联想起恶魔,他的手臂环住她僵硬的身体,她却没有挣扎。

那是个一点也不温柔的吻,也不像艾凡仅有的几次一般短暂。他的唇坚实、需索地压迫着她,她张开嘴想要大叫,他却占据了她的嘴。她闭眼试图抗拒冲击着她的欲望,但全身却因他的存在而颤抖。

他本想要羞辱她、惩罚她傲慢的举止,没想到她能影响他至此。她唇瓣的滋味使他血液加速循环,夺走他的呼吸。有好一会儿,她简直是柔软温驯地靠着他,令他内心深处不由得猜想拥有她、和她躺在一起会是什么滋味。那真是太大的诱惑。

他的手游移在她背后,抚平她臀部柔软的羊毛长袍。每一个他碰触的部位都像被火灼烧一般,她握紧僵在身侧的拳头,强迫自己拒绝让身体反应,在他怀中毫无反应地僵立着。他不会知道他如何影响了她,她背叛的身体又如何渴望一个男人的拥抱。

他突然退后一步放开她,黑眼闪闪发亮,声音变得沙哑。“叫你的人来吧,傅莉莎,我现在给你一个理由了。”

她红着脸钉在地板上,吸了口气抚平胸中的波涛。“不,”她最后说道。 “我不要让他们知道你胆敢碰我,我不要他们见到我受辱。”

他摇摇头,一抹胜利的微笑缓缓在唇边出现。“纵然有你那种气焰和脾气,莉莎小姐,你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她决定不予回答,转过脚跟大步走向门口唤道:“威利!到你主人这里来!”当她在楼梯间和大个子擦身而过时,她简短地吩咐他:“服侍你主人去,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她一直走到楼梯底下仍然颤抖着。将双臂交抱在胸前,她急忙穿过前庭往主屋走去,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因为寒冷的缘故。

在她上方的莫柴尔正在心里剥光她的衣服,视而不见地望着她的身影。

“还好你就快和她没有瓜葛了,”威利边在包袱里搜寻干净的长裤边咕哝道。“在杜纳榭有个更盛大的洗尘宴等着你哪!”

她消失后,柴尔耸耸肩自窄窗边转身过来。不,他和傅莉莎之间的事还没完结,也许永远也不会完结。她与芙美和其他他所认识的女人完全不同。他相信在她傲慢的外衣之下燃烧着火焰,而那火焰将会因他而更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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