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劳,第一次踏入这片国土时,霎那间就被那片天、那片海给摄走了心魂。小小的国家,以它慢悠悠的姿态行走在海天之间。这是我对它的第一印象,但却不是全部。
三天的出海行程很宽裕,坐在船上,耳边是导游多多的絮絮叨叨介绍景点的声音,他不太标准的台湾普通话夹杂着黑人“船长”放出的音乐飘飘然地随着白云晃进我的脑袋,又出来。我眼神贪婪地望着几乎是透明蓝色的天空,海水随着海风扑到头发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它纯亮的清凉。
我从未想到会在这么美的地方,遇到这么美的“他”。这么美的他的微笑。
他,叫阿俊。像从《骆驼祥子》里走出来的老土名字被安在了一个干瘦干瘦的黑小伙身上。他很寡言,惜字如金,比赶幽默善谈的多多,他几乎可以算是个死干活的“农民工”,更别提微笑了,见面的第一天,我几乎想象不到笑是怎么从他黝黑的脸上“拧”出来的。
第一次见他笑,是在一次潜水前。我正不厌其烦地抹第三遍防嗮霜时,他慢慢蹭了过来,黑色的瘦竹杆停在我面前,他开口,有点不好意思地:“那个,你其实可以少抹一点那个…防嗮霜。”低沉的声音,透着阳光的气息“马上就要下水了,可能会影响鱼…什么的。”我望向他,他似要缓解尴尬似的笑了,嘴巴咧开,牙齿透亮,笑意明晃晃地挂在脸上,很漂亮,真的,但我越发不懂。既然可以笑得这么清亮,为什么还要吝啬你的笑?
第二次见他笑,是在一个谁也笑不出来的场合。每次潜水,阿俊都第一个跳下去,默默地把浮板摆好,然后拉起人来,都知道他老实认真,便也叫他拉那些不会游泳的人,斜眼瞟见他,死瘦的身板在鱼群中间飘着,与澈蓝的海水一点都不符。然后,事故发生了,坐在船上看阿俊跳上来的时候,他肩膀冒着血,紫红色的淤青,在他皮包骨头的身上。看着许久未见的红色,觉得好瘆人。听姐姐说,他是为了拉一个被洋流拉走的家伙猛地潜下去而被珊瑚扎到的。我们所有人看着他,没人言语。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怎么感谢他。他飞速套上平时从不穿的T恤,抬起头,然后笑了。好像在表示自己没事,又像在安慰我们的不安似的,他笑了,更加灿烂的。他背着光,夕阳斜斜撩过肩头殷红。还在笑,像一小孩一样,没心没肺的。我盯着阿俊,头一次觉得他和身后的那片天,那片海,那么配。纯粹,没有杂质。心里陡然一酸,不知怎的,就要掉下泪来。
第三天,他还在,套着那件T恤,笑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俊寥寥无几的笑容能给我这么大的触动。当别人为了应付他人而失心的干笑时,为了拍马屁而满脸堆笑时,干了错事还问心无愧地微笑时。而阿俊,背着阳光、露着牙,真心的,微微笑着。我想,我读懂了他的微笑,被帕劳的天空镀得透亮的微笑。
评语:文章的叙事情节自如流畅,很好!但是,文章仍没有处理好“读懂”二字,既然是读懂微笑,那么之前的看法是什么?文章在扣题方面仍应加强,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