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齿轮不知疲倦地转动,转眼又到了金秋八月。
“桂花糕!又香又的桂花糕!”“咦?这小巷里什么时候开始卖桂花糕啦?”于是,我就寻着声儿走了过去。一个老人操着苍劲有力的大手揉面团,一旁的小孩笨拙地磨着桂花粉。热腾腾的蒸笼冒着阵阵醇香。“老爷爷!我想买一块桂花糕。”“好嘞!小姑娘小心烫手!”“谢谢老爷爷!”我捧着那块桂花糕,嘴吹了吹,一口咬下去酥酥的,糯糯的,甜甜的。味道和以前外婆做的比起来,总感觉少了什么。噢,是爱的味道。
一瓣桂花飘零飞舞,最终嵌入了记忆大门的锁里,轰地一声打开,我走进了门那一边的世界。
每每桂花盛放的季节,我总是跟在外婆后面一起去摘桂花。而外婆总是说:“小捣蛋鬼,你要是去了,指不定要耍什么花样!”虽然略有责怪,但外婆脸上都是漾着笑意。我知道,外婆都是骗我的。果不其然,外婆还是带着我去了。“小东西,你先看我给你做示范。”只见,外婆手脚灵活地顺着梯子向上爬,瞪大了眼细细挑选,摘下那些细碎小巧的嫩黄花瓣小心翼翼地放入竹篮中,如获至宝地捧着放在最热烈的阳光下沐浴。而我就愣愣地盯着这一切,不敢打扰这静谧的画面,整日搬着个小木凳坐在一旁,好似呵护小婴儿般,悉心照料,不出半点差池。
这样的日子一晃而过,原本饱满的花片干瘪下去,但却渗入了一种暖暖的,阳光的味道。终于外婆准备着手做桂花糕了。我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外婆以娴熟的动作淘米,揉粉,拌糖,揉捏,看粒粒糯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外婆那满是皱纹如枯老树根一般的双手下变得柔韧无比。殊不知外婆那已不再有力的臂膀付出了辛酸与劳累。她花白的发丝,随风飘散在漫天花瓣之中,轻飞曼扬。我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外婆也耐心回答我。听着外婆溢满爱的话语,我的心里便漾起阵阵涟漪。
寻缕缕青丝带着丝丝甜甜的香气由一层层高的蒸笼里外出,雪白的糕嵌着点点棕黄的蜜桂如一方小碎花中般典雅的托出。外婆夹出一块放入素净的白瓷碗中给我,恍惚一瞬,我差点以为那是外婆的笑颜。我哪顾得上烫,抓起一个就塞进嘴,任清香蔓延全身。“别全吃完喽!小馋猫!去装一些到其他几个碗里分给邻居你的小伙伴们!”我捧着几个碗跑着送给邻居们,他们说:“谢谢啊!你外婆啊手可真是巧!”
突然,眼前的景物开始猛然变化,外婆的脸庞开始苍老直至消失,温热的泪氤氲着眼角最终滑落手中的那块桂花糕。
又咬了口桂花糕,味道没有变,分外香,桂花糕的芬芳萦绕心头。
外婆,想起你时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