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杀害了杨涟、左光斗后,掌握了朝政大权。他把迎合他的官员和徒子徒孙统统提拔起来,担任朝廷要职。有的帮他出谋划策,有的专门干特务杀人的勾当。民间给他们起了一些绰号,叫做“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
魏忠贤权力大得不得了,无论是朝廷和地方的官员,要想保住位子,就得向他奉承。魏忠贤出门的时候,排场跟皇帝一模一样,大家也把他当皇帝看待。封建时代把皇帝称做“万岁”。魏忠贤不是皇帝,不能叫他“万岁”。有个官员把魏忠贤称作“九千岁”,魏忠贤听了很高兴,重赏了那官员。打那以后,魏忠贤就成了“九千岁”了。还有个浙江的巡抚,为了讨好魏忠贤,给魏忠贤造了个祠堂。一般祠堂都是为纪念死去的人造的,魏忠贤还活着,就造起祠堂来,所以叫做“生祠”。这样的怪事一出来,就有人反对,魏忠贤把反对的人革了职。各个地方官怕得罪他,纷纷造起魏忠贤的“生祠”来。
那个时候,朝廷上下都是阉党和迎合阉党的官员,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人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都辞了职。有个官员周顺昌,看不惯阉党横行,请了长假回苏州闲居。公元1626年,魏忠贤又一次大捕东林党,兵士押解了一个东林党官员路过苏州,周顺昌替他摆酒席送行,在宴席上指名道姓大骂魏忠贤。押送的兵士回去,报告了魏忠贤。魏忠贤大怒,命令东厂派出兵士,由南京巡抚毛一鹭带领,到苏州捉拿周顺昌。
东厂到苏州抓人的消息一传开,轰动了苏州市民。二十多年前,苏州市民在葛贤的领导下,曾经跟税监斗争过。现在魏忠贤的特务又到苏州来抓人,怎么不激起大家的气愤。再说,周顺昌为反对阉党遭到迫害,大家也都同情他。所以到了东厂兵士到苏州的那天,苏州成千上万市民拥上街头,声援周顺昌。
大家拦住毛一鹭的轿子,推了几名秀才向毛一鹭请愿,要求取消逮捕周顺昌的命令。毛一鹭见群众声势浩大,吓得满头大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旁边的兵士着急了,他们把手里的铁镣往地下一扔,厉声吓唬说:“我们是东厂来的,谁敢阻挡!”
铁镣发出“当啷”的声音,市民们被激怒了。有人站出来责问兵士说:“你们不是说奉皇上的圣旨抓人吗?原来是东厂搞的鬼!”
兵士还来不及回答,群众都高叫起来:“原来是东厂来的奸贼!”大伙一面叫,一面向毛毛一鹭和兵士冲过去,声音像山崩地裂一样。这些平日仗势欺人的兵士吓得东奔西窜,想逃出群众的包围。愤怒的群众赶上去,把他们揪住,劈头盖脑地痛打。一个兵士被击中了心窝,倒在地上滚了滚,就断了气。其余的兵士也被打得头破血流,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市民们痛打了兵士,一不做,二不休,要找毛一鹭算账。毛一鹭还算乖巧,早钻出轿子,趁人群乱轰轰的时候,脱了官服,从一条小巷里溜出去,正见到前面有一个粪坑,也顾不得体面,钻到臭气熏天的粪坑角落里。直到市民群众散去,随从们才从粪坑边把吓昏了的巡抚拖了出来。
东厂特务逃回去后,立刻向魏忠贤哭诉。魏忠贤哪肯罢休,命令毛一鹭派兵到苏州镇压。他们把那天带领市民暴动的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五人抓进监牢,加上一个煽动叛乱的罪名,把他们定了死罪。
当五个人被押到刑场就义的时候,他们神色自若,还指着魏忠贤、毛一鹭的名字大骂哩!
他们牺牲之后,当地人民出了钱,从刽子手那里领回尸体,把他们安葬在虎丘东边的山塘上。后来,还立了墓碑,碑上写着“五人之墓”。
这次暴动虽然被镇压下去,但是打那以后,东厂的特务看到了群众的力量,再不敢窜到各地乱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