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奉命后,一路奔向诺罕·卜娃的住处。她刚进巷口,哈桑便看见她,认出是王后的管家。他对老婆说:“喂!卜娃,这像是王后打发人来察看我们的事情呢。一定是王后不相信马什伦的话,打发她的管家来调查清楚呢。现在我躺下装死,以便王后相信你的话。”于是他躺下去,诺罕·卜娃用布束上她的眼睛,绑起他的双脚,把布盖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他的身旁悲哀哭泣。
管家的老婆子进到屋里,见诺罕·卜娃坐在哈桑的一尸一体前哭泣,伤心欲死。见到管家婆,她哭喊着诉说道:“我做了什么孽呀?一爱一坡·哈桑死了,撇下我一个人,孤单寂寞,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她撕着衣服,愈哭愈伤心,说道:“大一妈一哟!你老人家想想看,他一向是个好人呀!”
“可不是吗?”管家婆安慰她,“你们一对好夫妻,你敬他,他一爱一你,相亲相一爱一,风一流快活。如今遭遇这样的事,怎么能叫人不伤心呢!”
看了这种情景,管家婆认为马什伦有意在哈里发和王后之间搬弄是非,因而对诺罕·卜娃说:“还 有更糟糕的!马什伦这个家伙搬弄是非,在哈里发和王后之间差点弄出一场是非来。”
“这为什么呢?大一妈一。”
“马什伦向哈里发和王后谎报你们的情况,他说你死了,只是哈桑还 活着。”
“可我刚才还 去给王后报丧,她还 给了我金币和绸子,让我好好安葬哈桑呢。大一妈一!你瞧,我遇上这种事,正惶惑得很,不知该怎么办。一个人孤苦伶仃,没人帮助,这怎么办呢?如果死的是我自己,让他活着,那才好啊!”她说着哭得更伤心,管家婆也不禁陪着她流泪。她一边流泪,一边走到哈桑面前,揭开盖着的布,见哈桑的眼睛被束得鼓了起来,于是她安慰诺罕·卜娃几句,向她告辞后,回到宫中,向王后报告了情况。
王后听了,一下笑开了,说道:“说我头脑简单,信仰薄弱,现在你讲给他听吧。”
“这老婆子撒谎!”马什伦火了起来,“我亲眼瞧见哈桑活得好好的,诺罕·卜娃的一尸一体却躺在地上。”
“你这个家伙才撒谎骗人呢,”管家婆不服气,“你是存心在哈里发和王后之间挑一拨是非。”
“别人不会撒谎,只有像你这样的泼妇才专门哄人,你的主人信任你,是她盲目愚蠢。”
王后一听,气得号陶大哭,哈里发对她说:“我撒谎,我的仆人也措施;你撒谎,你的丫头也撒谎。我们全都撒谎。这笔帐可是一时算不清。要想确证此事,还 是我们四人一起,到哈桑家亲眼察看,让事实证明,到底谁错了。”
“很好。”马什伦拥护他的主人,“我们马上就去,事情一旦弄清楚,我会收拾这个倒霉的老泼妇,揍她一顿,出出我胸中的闷气。”
“坏蛋!”管家婆回骂马什伦,“你的头脑可真够愚蠢,和老母鸡丝毫没有差别。”
马什伦挨了骂,怒火升腾,冲过去要揍管家婆。王后伸手拦住他说:“别着急。你和她谁在撒谎,谁公正无欺,马上就可以证实。是非终会分明,那时你们再闹不迟。”
于是哈里发、王后、马什伦和管家婆四个人一块儿动身,离开王宫,径直向哈桑的寓所而去。他们一路上发誓赌咒,谁也不服输,吵吵嚷嚷地来到哈桑门前。
哈桑见他们全都赶来,便对老婆说:“糟了!瓦罐不是每次都摔不坏的!这肯定是那个老太婆回去以后,报告的情况与马什伦报告的不一样,使他们相互争论、怀疑,不知道我们谁死谁活,因此哈里发、王后、马什伦和老太婆才约齐,到我们家来察看。”
“这怎么办呢?”
“让我们俩一块儿装死,憋住气,挺一直地躺着不动。”
诺罕·卜娃按丈夫的意见,夫妻两人随即束起脚,拿布盖着身一体,憋着气,合上眼,装死不动。
随即,哈里发、王后、马什伦和管家婆一齐走进屋来,见哈桑和他妻子都死了,两个一尸一体并排躺着,王后埋怨:“都是你们,口口声声咒我的侍女,现在把她咒死了。我相信,她是因为哈桑之死而倍感伤心,是忧愁夺去了她的生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