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就是这么简单,其实死亡不也很简单么?我不在乎的。
到冬天了,风从阿而卑斯山的方向吹来,带来的寒气和山头的雪,然后纷纷扬扬的洒落在整个利顿公国里。大地纯净得如同水晶一样,我坐在雪堆里看星星,雪地反射着荧荧的星光,好象泛着微微的蓝白色,很漂亮,就是也太凄冷了一点。好在有一只活跃的松鼠蹲在我头顶啃松子,狠狠地煞住了一派悲伤的情调,我的诗人气质才没有泛滥。这年头的松鼠胆子真够大的,连死神它也不怕了。
我想离别最好还 是选择夏天,大家都热得大汗淋一漓,正好连凄凄惨惨的拥抱也省了。
不过连续几天奥莉薇亚都没来看我,我觉得还 是应该去看看她,至少表达一下我们从小到大的友谊,那也算过硬的一交一情。
还 有五天我在利顿公国的使命就结束了,那天晚上琴声响起的时候我从公爵房间那扇古老的雕花铁窗跳进了他们的房间。老实说我这个死神品行还 算端正,绝对没有偷一窥的一习一惯,所以我对闯进别人夫妇的房间这件事情一直很忌讳。不过为了表现我对奥莉薇亚还 算够情义的,我想可以破例一次,老野猪都敢破例难道我不敢?
脚下是深玫瑰红的波斯地毯,一胡一桃木的家具上面都镶嵌着黄金的装饰,昂贵的大玻璃镜子摆设在一床一头,深红的丝绸帷幕挂着金黄色的流苏把四周遮的严严实实,火炉把整个房间烧得和夏天似的,浓郁的花香一直冲到我鼻子深处。上帝,这丫头不是被热死了,也该早就被呛死了才对。
居然没有人!我很诧异,分明听到琴声的。然后我看见一只银色的杯子摆在一床一头的小柜上,似乎花香里还 有些淡淡的波斯草药的味道。难道奥莉薇亚生病了?我觉得不去探望她的病情很不妥,于是硬着头皮走到橡木的大一床一前,四根雕花的一床一柱撑起鲜红的一床一幕,把里面的人都遮住了。
掀一开看看么?要是老野猪和奥莉薇亚都在里面,我会觉得多少有点难堪的。想了好久,我摸了摸背后的大镰刀,冰冷的刀刃很添我的勇气。哼!也不看看我的工作是什么,死我都不怕,会怕难堪么?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掀一开了一床一幕,主啊,我发现你永远和我同在。里面没有两个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一屁一股坐在丝绸面的白色绒被上,准备擦擦满头的冷汗。
“哎呀,”被子下面好象有一声闷喊。我吓得蹦了起来,不过好在我的反应很快,立刻就分辨出那是奥莉薇亚的声音。又摸了摸镰刀,我咬着牙把被子掀一开了一点。上帝啊,你一定得惩罚那野猪公爵,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厚的一床一垫,在他的人民冻死饿死的时候,他居然有这样一张一床一,柔软的一床一垫厚到几乎能把人埋一进去,怪不得表面上看好象是平的。
我几乎是把奥莉薇亚从一床一垫里挖出来的,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得可怕,满脸通红,全身热得发烫!我觉得我应该提镰刀出去把老野猪砍了,这家伙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发一热那么严重的人能闷在这样高一温一炎热不透风的一床一上么?
“公爵大人,明天再讲故事好么?”我怀里的奥莉薇亚有些模糊的说,“我头很晕呢。”
“傻瓜,是我!”我把她抱出一点让脖子和胸口露在被子外面透气,又把手压在她额头上。我的手有点烫,我最讨厌热的东西。不过我冰冷的手正好帮她降一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