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终于经不住越烧越旺的火势,向着瀑布的方向倒下了,它的身一体倒进河里溅起的巨大水花冲落了桥上的木板,它的长尾巴在头落进水里的时刻翘了起来,那条尾巴长的恐怖至极,上面布满像小山包一样深灰色的疙瘩,疙瘩上还 长着尖的刺,突然尾巴向着阿德里安的方向倒了过来,他吊在铁链上的身一体忙避让。人们看呆了,连阿德里安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都没注意到,大家惊叹他的胆量和智慧,纷纷感激他英勇救大家,却没发现因为躲避不及他被怪物尾巴上的刺划伤了大一腿。人们开始慢慢往回走,索桥上的木板被这一折腾已经掉落的所剩无几,阿德里安走在队伍最后面,他朝瀑布的方向望了望,一陽一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平静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感到大一腿有些疼痛,仔细看腿上果然有血液往外一流,他撕下被挂烂的衣袖包裹一住伤口继续往回走。
回到镇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天黑了,越接近镇子大家越不说话,有人想着尽快到家就好了,有人在思考该如何改善生活,阿德里安在回想那头巨大的怪物,和被它划伤的伤口。分手的时候那个被吓哭的年轻人唯唯诺诺的提出不愿再出门打猎,大家谁都不说话,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裤和鞋子,有人转头看着远方染上黑色的丛林,浅浅的呼吸声伴着风吹过路上野草的声音,和偶尔传来林子里的鸟叫一声。那段短短的时光过得真漫长,阿德里安站在窗户边回想,大家是真的害怕了,还 是不愿再与他同行了呢?点着的蜡烛在微风中摇摇晃晃。
安格太太替他披上外衣,安慰他不用失望,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安吉列闪着大眼睛推开他们的门,撒娇的跑来让父亲抱,他看着眼前的安吉列和躺在婴儿一床一上独自玩耍的小艾伦笑了,一下抱起小吉列抛的高高的,逗得他哈哈直笑。
清晨的一陽一光里还 闪着晶莹的露珠,空气里尽是青草的香味,艾伦睡得正香。离安吉列五岁的生日只剩两三天,虽然生活并不富有,但阿德里安一家仍准备给小吉列庆祝。大家在厨房里忙活生日那天吃的食物,有的邻居也过来帮忙。小吉列跑进厨房找父亲玩,但大家都很忙,没人有时间陪他,他显得有些失望的一把抱住父亲的腿想撒撒娇,但随即叫了一声松开了。阿德里安询问小吉列怎么了,安格太太也围过来关切的问,小吉列甩着左手喊痛,安格太太给他检查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她安慰说是被沾在阿德里安身上的小东西刺到了,像是类似劈材时溅起的木屑。小吉列失望的回到院子里,小孩的注意力总是很快被分散,他已经被放在院子里那两条长长的东西吸引了。他眨巴着好奇的棕色大眼睛一步步往前走,那是两条斑斑点点像布条一样的长带子,它们被整齐的平摊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节日里用来妆点屋子的彩带。小吉列弯下腰牵起带子的一头,突然他看到自己左手的小指有一半不见了,他吓的瘫坐在地上。小指外部真的不见了,变成一条像是挖出来的壕沟一样。阿德里安听见小吉列的尖一叫从厨房跑出来,大家都跑出来了,他牵起小吉列的左手查看,整个小指一半的肌肉都没有了,壕沟周围的健康皮肤像是萎一缩一般慢慢缩小,颜色也越来越深,最后变成像是被烧过的炭一样黑黑的掉落在地,可是整个过程却没有一滴血流一出来,壕沟表面平整的像刀切的豆腐。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状况,大家被吓住了,有邻居尖一叫着抓起裙摆往外跑,安格太太揪着阿德里安的手不停发一抖,她已经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壕沟在一点点往上扩散,伴随着肌肉和骨头被啃噬的声音,此刻已经过了肘关节,阿德里安突然往厨房冲进去,右手紧一握切菜的刀子让安格太太按住小吉列,小吉列看到父亲提着刀面对着自己终于吓的大哭起来,安格太太一边流泪一边安慰他,阿德里安屏住呼吸,瞄准小吉列的手臂用力一挥。手起刀落,小吉列的整个左手被砍了下来,他痛苦的晕了过去。壕沟终于中断了,安格太太泣不成声为小吉列包扎,阿德里安坐在一边看着年幼的儿子心痛不已,他警觉的想起儿子在抱过他的腿后叫喊左手痛,他紧张的用刀子划破裤子露出之前的伤口,伤口没有恢复,上面长出了一个包,他仔细观察,上面长着细细的绒一毛一随着微风摇摆,这看起来像极了当初怪物尾巴上的疙瘩,他不由的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