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斯梯根的妻子一直在察看她的动作,心里又是奇怪,又是敬畏,又是喜欢。
那老婆子最后打破了沉默说:“大一娘一,天气热得我口干极了,你能给我点喝的吗?”
农民的妻子回答说:“哎!除了水我没有旁的东西给你喝的了,要不还 用等你开口问我要吗?”
那老婆子说:“我在那边看见的牛群,难道不是你的吗?”她的口气和手势,很明显地表示她早已知道了。
喀斯梅根的妻子回答是的,并且把牛害病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老婆子仍旧一声不响,只是一再摇着她那满是灰色头发的头,同时仍旧观察着屋内四处,神气很是自重和自负。
喀斯梯根的妻子说完以后,老婆子继续静默了一会儿,好象在沉思一般。
最后她说了:
“你屋子里有这种牛一奶一吗?”
那一个回答说:“有的。”
“给我一点儿喝喝。”
她就从桶里倒出一壶来,递给那个老婆子。老婆子接过来嗅一嗅,尝一尝,立刻把喝到嘴里的牛一奶一吐在地板上。
她问:“你的丈夫呢?”
回答是:“在外边田里。”
“我一定要见见他。”
她立刻派人出去喊白利安,不多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来客说:“朋友,你的妻子告诉我,这一季你的牛群对你很不利啊。”
白利安说:“她说得不错。”
“你为什么不找个医治的法儿?”
白利安学嘴说:“医治的法儿!哎,大一娘一,我哪里会不找医治的法儿?我已经找得心碎肠断了,全都没有用。它们一天不如一天了。”
“要是我替你把它们医治好了,你给我什么酬劳?”
白利安和他的妻子同声高兴地说:“只要我们办得到,什么酬劳都行。”
那老婆子说:“我只问你们要一枚六便士①的银币,还 要你们听我的吩咐;我吩咐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农民和妻子听见她的要求这样低,好象很是惊奇。他们表示愿意送她一大笔钱。
她说:“不,我不要你们的钱。我不是一个骗子。本来我连六便士也不
①一爱一尔兰钱币名。
想要,只是我必须用了你们的银子,才能动手。”
他们立刻拿出一枚六便士的银币给了她,而且夫妻两人都遵照他们所答应的话,绝对服从她的命令,因为他们把这个丑老太婆看作自己的救星。
老婆子从她帽子里面一抽一出一根裹头的黑丝带,一交一给白利安说:“现在你出去,用这根带子碰一碰你所遇到的第一头母牛,并且把它赶到院子里来。
可是千万不要碰第二头牛。在没有回到家里以前,一句话也不要说。还 要留神别让带子碰到地,要不一切都完了。”
白利安接了这根神奇的带子出去,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前面赶着一头红色的母牛。
老婆子迎出去,走近那头母牛,开始拔它尾巴上的一毛一,一边拔,一边用一爱一尔兰话唱着歌儿,声音很低,调子古里古怪,而且断断续续的,母牛显出倔强和不安的样子,可是老婆子仍旧继续她的神秘的歌唱,拔到第九根尾巴一毛一时,她下令把母牛赶回到它的牧地上去,自己又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