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轮流歇口气

第二十六章 轮流歇口气

第二天早晨显得十分安静。一陽一光灿烂，不过依然十分寒冷，只听见咖啡磨单调的转动声，稳定持续的风声，还 有劳拉和玛丽在单顶小屋里拧干草棒发出的噼啪声。她们冷得发一抖，最多只能拧两三个干草棒就跑到炉灶旁来烘烘手。

她们没法把炉火烧得很旺，拧好的干草棒老是堆不满，她们也没时间去帮一妈一洗衣服。因此一妈一只好把要洗的衣服放在一边，等以后空了再洗。“也许明天会更暖和。”一妈一说，然后也走过来帮忙拧干草棒。她轮流替换玛丽和劳拉，这样她们也能去替换一下正在磨小麦的卡琳。

临近黄昏时分，爸才回家。那天晚饭的面包和茶一直摆放在桌上等着他回来呢。

“真是要命，天气好冷啊。”他说。

那天他只运了一雪橇干草。干草堆埋在雪地里，他必须从很深的积雪下把干草挖出来。刚下的雪掩盖了雪橇原来留下的痕迹，把沼泽的面貌也改变了。大卫老是陷进积雪下面的干草丛中。

“你的鼻子冻僵了没有，爸？”格丽丝关切地问道。在这种天气里，爸的耳朵和鼻子肯定早已冻僵了，他必须用雪去一搓一才能使它们暖和起来。他哄格丽丝说，他的鼻子每冻一次就会变长一些，格丽丝也假装信以为真。他们常常以此来寻开心。

“今天冻僵了五六次，”爸回答说，还 轻轻地摸了摸红肿的鼻子，“要是春天不快点儿来的话，我的鼻子到时就会长得和大象的一样长了，耳朵也会长得和大象一样大啦。”爸的一番话逗得格丽丝哈哈大笑起来。

吃过每天一成不变的面包，爸又拧了一些干草棒，好一直烧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把大卫牵到马厩的时候顺便就把杂务活儿干完了，这时候天色还 没黑下来，他说：“我想到布莱德的杂货铺去看看人家下棋。”

“去吧，”一妈一同意了，“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下几盘呢？”

“噢，你也晓得，那些单身汉冬天闲着没什么事儿干，就用下棋和玩牌来打发时间。”爸说，“他们的棋艺可好了，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在一旁观看的份儿。不过，看别人下一局一精一彩的棋也挺过瘾的。”

爸去了不到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说，杂货铺里太冷了，没有人下棋。不过他在那儿打听了一则消息。

“阿曼乐和凯普要到镇子南边去找麦子。”

一妈一的表情一下僵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你说那儿有多远？”

“谁也不清楚，”爸说，“谁也不知道它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是传言说那边有个拓荒者去年种了些小麦。这附近没有人把小麦卖给镇里的任何人，因此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又种了小麦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住在传说中的那个地方。福斯 特说有人曾经告诉过他，那个拓荒者就待在他的放领地小屋里过冬。这两个孩子准备去找那幢小屋。罗夫托斯 给了他们一些钱去买小麦，叫他们能运多少就买多少回来。”

格丽丝开始在爸的脚边吵闹，想爬到他身上用手指量量他的鼻子有多长。爸无动于衷地把她抱起来。格丽丝虽然还 小，可她也看出现在不是和爸闹着玩儿的时候。她不安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爸，又看了看一妈一，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爸的腿上。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一妈一问。

“明天一早就走，今天他们替凯普做了一个雪橇。本来怀德家两兄弟都要去，但后来决定留一个在家里，以防去的那个被困在暴风雪中。”

有一阵子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也许他们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爸说，“只要天气继续晴下去，他们就可以出发了。这种好天气大概会持续两三天呢。不过，谁也说不准啊。”

“问题就在这儿，”一妈一说，“谁也说不准。”

“如果他们真的办到了，”爸说，“我们就有足够的小麦维持到春天了——如果那儿真有小麦，而且又被他们找到了的话。”

那天晚上，劳拉感觉到暴风雪在使劲摇撼着屋子，她还 听到了狂风的怒号。暴风雪只停歇了短短一天时间，它不许任何人明天外出去找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