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平安夜的来客
爸把小提琴放在盒子里，迅速地打开前门。雪花夹一着一阵阵寒气涌进屋子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哈啰——啰——啰，查尔斯 !”
“是波斯 特！”爸惊叫起来，“进来，快进来！”他抓起帽子，穿上大衣，冲进冰雪世界里。
“他肯定都快冻僵了！”一妈一说道，在炉灶里又添了些煤。门外传来说话声和波斯 特先生的朗朗笑声。
门打开了，爸说道：“这是波斯 特太太，卡洛琳。我和波斯 特先生去把马拴好。”
波斯 特太太严严实实地裹在一大堆外衣和一毛一毯里。一妈一赶紧帮她脱一下一层又一层衣服。一妈一说：“快到炉灶这边来吧！你肯定都被冻坏了吧？”
“噢，没有。”波斯 特太太快活地回答道，“坐在马车里十分暖和，罗伯特在我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一毛一毯，寒气根本就钻不进来。他甚至还 帮我牵着马，所以我的手也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条头巾也结冰了。”一妈一说着，从波斯 特太太的头上取下一条长长的结了冰的羊一毛一头巾。波斯 特太太裹在皮一毛一边兜帽里的脸露出来。她看起来比玛丽大不了多少。她的头发是浅棕色的，眼睛蓝蓝的，长长的睫一毛一一闪一闪。
“你们这一路都是骑马来的吗？”一妈一问。
“噢，不是。只骑了差不多三公里。我们是坐大雪橇来的，可是雪橇陷进沼泽的雪地里了，连拉雪橇的马也陷进去了。”她说。“罗伯特只好把马拉了出来，我们不得不把雪橇扔在那儿。”
“我知道，”一妈一说，“沼泽里的雪堆得太高了，比草丛还 高，你们根本不知道哪儿是沼泽。雪堆下面的草丛根本就承受不了什么重量。”她帮波斯 特太太脱一下了大衣。
“坐在我的椅子上吧，波斯 特太太，这儿很暖和。”玛丽催她快点儿坐下来，不过，波斯 特太太说她想坐在玛丽旁边。
爸和波斯 特先生走进单顶小屋，使劲地跺了跺鞋子上的雪。波斯 特先生开心地大笑起来，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跟着笑起来，连一妈一也笑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劳拉对波斯 特太太说，“我们甚至连他们讲的什么笑话都不知道，可一听见波斯 特先生的笑声——”
波斯 特太太也在笑。她说：“这是因为笑可以传染啊。”劳拉望着她那双笑眯眯的蓝色眼睛，就觉得这个圣诞节一定是一个无比快乐的圣诞节，
一妈一忙着调面粉做饼干。“你好啊，波斯 特先生？”一妈一说，“你和波斯 特太太肯定饿坏了。晚餐马上就做好了。”
劳拉把腌肉放进煎锅里煎得半熟，一妈一把饼干放在炉灶上的烤箱里。然后，一妈一滤掉腌肉上的油，裹上面粉放在锅里煎。劳拉在一旁削马铃薯，然后再把它们切成片。
“我要煎马铃薯片。”一妈一在食物贮藏室轻声对劳拉说，“还 要调一奶一油肉汁，再泡一壶新茶。我们可以准备丰盛的晚餐，可礼物怎么办呢？”
劳拉还 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他们没有礼物送给波斯 特夫妇。一妈一说完，匆匆离开贮藏室去煎马铃薯片，调一奶一油肉汁，劳拉则去摆桌子。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可口的晚餐呢！”吃完饭，波斯 特太太啧啧称赞道。
“我一直以为你们要春天才来呢，”爸说，“冬天里要赶这么远的路，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们也知道，”波斯 特先生说，“但是我给你说，查尔斯 ，到了春天，所有的人都要拥到西部来，整个艾奥瓦州的人都要赶到这里。我们必须抢到他们前面，免得他们占了我的放领地。所以我们也顾不上天气好坏了，一心只想着赶到这儿。你真该在秋天去申请放领地。否则，到了春天，大家一窝蜂争着去抢，你要是落在人家后面，到头来一块土地也没有了。”
爸和一妈一神情一下严肃起来，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担心爸找到的那块地被人家抢占了。不过，一妈一在这时说道：“时间不早了，波斯 特太太一定累坏了。”
“我真是累了。”波斯 特太太说，“这一路真是辛苦啊，还 把雪橇扔在途中，在暴风雪中骑着马赶路!看见你们的灯光，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我们走近房子的时候，听到你们在唱歌，你们不知道，那歌声有多么优美啊！”
“卡洛琳，你带着波斯 特太太到我们房间睡，我和波斯 特先生在炉火旁打地铺。”爸说，“你们再唱一首歌，然后孩子们就去睡觉。”
爸又从琴盒里拿起琴，调好了音。“唱什么呢，波斯 特？”
“唱《普天同庆，圣诞快乐》。”波斯 特先生说。他的男高音和着爸的男低音，波斯 特太太唱着柔和的女中音，劳拉和玛丽唱女高音，一妈一唱女低音，卡琳也手舞足蹈地唱起来：
普天同庆，圣诞快乐！
快乐的钟声响彻云霄。
圣诞钟声，圣诞树，
风儿捎来圣诞节的迷人芳一香。
我们为何如此快乐，
充满感激地放声歌唱？
因为我们看见正义的太一陽一，
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那光亮——照着疲惫的流一浪一汉前行，
那光亮——抚一慰着被压迫者受伤的心灵，
主将引领他的众多信徒．
抵达内心的安宁。
“晚安!晚安！”大家互道晚安。一妈一上楼把卡琳的一床一垫拿下来给爸和波斯 特先生用。“他们的一毛一毯都湿一透了。”她说，“你们三个今晚就睡在一张一床一上。”
“一妈一！那礼物怎么办呢？”劳拉悄悄问道。
“别担心，我会想出办法来的。”一妈一小声回答道。“孩子们，现在去睡觉吧。”她大声说道，“晚安，睡个好觉！”
波斯 特太太在楼下低声唱道：“那光亮——照着疲惫的流一浪一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