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醉猫
天气:今天的天气预报又报错了,预报的是晴天,可一整天都阴雨连绵。这也不能怪预报天气的人,春天的天气,本来就让人捉摸不定。
今天,我终于在梨花盛开的山坡上,遇见了那只塔顶上的那只猫。
我和她就相遇在我平时遥望她的那颗梨树下。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颗梨树。难道她也喜欢?
一夜风雨,落英缤纷。山坡上铺满了被吹落下来的梨花瓣,远远望去,像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虎皮猫的身上,沾着几片梨花瓣。难道昨天夜里,她就睡在梨树下,飘落的梨花瓣成了她的被子?
“猫哥,你的地盘被占了!”
地包天还没有认出来,梨树下的这只猫,就是平日里在塔顶上的那只万众瞩目的猫。
虎皮猫正专心地看着什么东西,并没有发现我和地包天正一步一步地走进她。
“猫哥,我听见你的心像小鼓一样咚咚地响!”
“闭嘴!”
我们走进虎皮猫,原来她正在看一只青青的毛毛虫。毛毛虫的身子已经被雨水淋湿了,正在奇怪地蠕动着。
“呀!”地包天一声惊叫,她最怕毛毛虫,“你会吃他吗?”
虎皮猫这才把头抬起来。她的眼睛十分明亮,她看着我们的眼神十分柔和,十分友好。
一只高高在上的猫,一只平日里我只能远远地仰望的猫,现在一下子离我这么进,我激动得不知所措,只有傻笑。
我傻笑的时候,嘴角朝两边咧,那样子一定很怪。虎皮猫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会儿,她心里一定在想:这只猫怎么会笑!她不知道,我也经常一边仰望她,一边在想:这只猫为什么喜欢在塔顶上发呆。
虎皮猫衔来一片树叶,轻轻地盖在那条可怜的毛毛虫的身上,然后转身走了。
我呆呆地望着虎皮猫的背影。她的背影非常优美,布满环形花纹的尾巴优雅地脱在身后,行走时,四肢健美的肌肉若隐若现……
地包天说:“她好善良!”
我说:“美丽的,都是善良的。”
地包天说:“我以前以为她肯定很傲慢,肯定高不可攀。刚才见到她,才发现她很普通,也很好接近。”
我说:“天使之所以能飞起来,是因为把自己看得很轻。”
我平时看电视时,常常会把那些很有诗意、很有哲理的话都背下来。
“猫哥,你今天说的话,我觉得好难懂。我问你,你是更喜欢刚才那只猫呢,还是更喜欢我?”
这种愚蠢的问题,地包天会永远孜孜不倦地问,而我永远不会回答她。
正在这时,老老鼠大摇大摆地跑上山坡,他的鼻尖上,粘着一团白花花的奶油。
“笑猫老弟,很多猫正在小树林里开庆祝会!”
我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节日。”老老鼠直指白塔的塔顶,“那只猫不在塔顶了。”
“这些猫啊,真是没事找事干。有这闲工夫啊,还不如去多捉只老鼠。”
地包天只图自己说得高兴,忘记了正有一只老鼠就在她的身旁。老老鼠倚老卖老,他说他不会跟一只小京巴狗一般见识。
“你们也去吧!”老老鼠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他们准备了许多奶油蛋糕、鱼松饼,还有香槟酒。不吃白不吃!”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但这个庆祝会因为跟虎皮猫有关系,所以很吸引我。
我们来到小树林。地上一片狼藉,奶油蛋糕、鱼松饼撒了一地,香槟酒瓶子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好多猫都喝醉了。
“朋友!”酷猫-猫爪拍在老老鼠的肩膀上,“那个塔……塔顶是属于我的……”
老老鼠吓死了,酷猫可是他的劲敌啊!他趴在地上,拼命地吃地上的鱼松饼。
这时,趁着这些猫都醉了,好多老鼠偷偷地溜进了小树林,拼命地吃地上的奶油蛋糕和鱼松饼。
我笑死了。
“笑猫!”雪里拖枪-猫爪拍在我的肩头,他醉得不算太厉害,还能认出我是笑猫,“那……那个塔顶,终于属于……我……”
“不是你……的……是我的。”另一只猫跌跌撞撞地撞在雪里拖枪的身上。
“是我的……不……不是你……的……”
争着争着,这些猫就打起来了。这只猫打那只猫,那只猫又打另一只猫。打着打着,就打乱了,所有的猫都打成一团。
最高兴的还是那些老鼠们。猫的庆祝会,成了他们的宴会。老鼠们一个个吃得嘴角溜油,肚子滚圆。
真是一场闹剧!可最精彩的还在后头。
我一抬头,看见在高高的塔顶上,那只虎皮猫又出现了。
“你们看,她在那儿!”
那些猫只顾打架,没有谁听得见我在欢呼。
我去把打架的猫们都拉开。
“醒醒酒吧!好好看看!那塔顶上有什么?”
醉猫们都学酷猫的样子,拼命地甩脑袋,据说这样可以让头脑清醒。
一地的醉猫,醉眼蒙眬地望着塔顶。塔顶上的那只猫,让他们的酒醒了一半。
“她怎么还在上面……”
“她昨晚下来睡觉,现在又上去了。”我对醉猫们说,“她有那一身功夫,上去下来都挺方便的。”
那些猫一定恨死我了,因为我说的是真话。他们就是没有虎皮猫的那一身功夫,否则,他们也早就爬上塔顶了。
我的话,让醉猫们窝了一肚子火。他们气鼓鼓地很想发火,刚好就把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在了那些吃撑后,瘫在地上的老鼠们身上。
“反啦!反啦!”乌云盖雪已经没了往日的风度,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老鼠也敢来吃我们猫的东西!”
各怀心事的猫,同仇敌忾,一起对付老鼠。
醉猫们迈着醉步,跑得跌跌撞撞;老鼠们挺着吃得滚圆的肚子,也跑得跌跌撞撞。
这些醉猫真是丑态百出。我真为这些丧心病狂的猫感到悲哀。以后,他们在老鼠面前,还有什么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