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莫过翠花一心
“LONG LONG AGO,在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对相一爱一的猪。猪BOY叫番薯,猪GIRL叫猪猪,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好象是猪猪喜欢吃番薯,所以猪BOY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就这样,猪猪和番薯过着幸福的生活,突然有一天,狂风袭击了他们的小村庄,番薯为了救猪猪和他们的孩子而被风卷走了。猪猪不顾他人的劝阻仍在小村庄等待着番薯的归来,她相信她的番薯一定会平安回家,一定会来找她的。”
以上是我在班庆联欢会上讲述的一爱一情故事的开头。这个故事么,当然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我从书上看到,然后背下来的。
为了这次表演,我下了很大的功夫,最终果断决定,为了达到吸引全班眼球的目的,我打算豁出去了。
具体来说,就是冒着被班头投以粉笔弹头及叫去喝茶等危险,大胆突破禁区——
讲述一个深情的一爱一情故事!
关于一爱一情,虽然我们都半懂不懂,但我知道,班里那些人对它是最感兴趣的了。
就这样,我一精一心准备了一个有关前生今世一爱一情的感人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还 是以童话的形式来表现的哦,符合我们少年儿童的心理特点。
哇,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完美太VERY GOOD了!
可是,我看到阿呆这头猪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唉,也难怪,和这头猪讲什么优美绝伦的一爱一情故事,那无异于对牛弹琴、对猪吹笛、对着恐龙跳孔雀舞!
想到这里,我重新抖擞了一精一神,继续讲下去:“时光在飞逝,时代在前进,几千年过去了,番薯和猪猪各自都投胎做了几次人了,但他们还 是没有相遇……”
“哈嘁——”
不妙,底下居然哈欠声一片,我不禁心慌慌起来,定睛看去,每一双眼睛都向我明确无误地表达出同一个信息——
老大,拜托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讲完啊?
我灵机一动,只好自动收场了:“那么,番薯和猪猪这一对相一爱一的人……哦不,是猪,他们最终相遇了吗?请听下回分解!”
在稀拉的掌声里,我狼狈地鼠窜回到了座位上。
同座兔子对我的返回视而不见,她回过头去兴奋地对咪咪说;“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轮到阿花上场了!”
阿花?就是那个张翠花啊!
自从他转学到了我们班,那些女生全都为他着迷了,还 一口一个“阿花阿花”的,害得我老以为她们在喊我家的小花猫呢!
张翠花像明星一样,一上去就被热烈的掌声包围了。
兔子把她的巴掌都拍红了,把我的耳膜都要震聋了,我不得不用手指头堵住我的两个耳朵。
张翠花站在前面,微笑地向大家挥挥手,我忽然觉得他是在模仿李亚鹏。所以,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呕。
“哇,好帅哦!”
女生惊叹。
我对着兔子的耳朵小声说:“阿花的确是很帅呀!最近杰伦都专门为他写了一首新歌哦!”
“真的?”兔子惊奇地瞪着眼睛的样子,其实蛮可一爱一的么。
我点头。
“那……那首歌叫什么啊?”兔子疑疑惑惑地问我。
“《半兽人》!”
我果断地告诉她。
“你!”原来兔子气结的样子,其实更可一爱一哦!
哈哈!
我快乐地做好了挨扁的准备。然而,兔子却转过头去,专心地看着张翠花表演一个烂俗的英文小品,这让我感到很失落很失落。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变一态 。
就算我有一点点自虐狂,但是,依我看,张翠花更加变一态 、是变一态 的平方!他居然想得出来一人分饰两个角色——母鸡和猪。
猪:“我很想用一个方法帮助那些没有饭吃的穷人。”
鸡:我们来合作,可以做一个火腿蛋来给他们吃。
猪(摇摇头):你说得倒容易。你只是贡献一个副产品,而我却要不见了一条腿。
“哗——”掌声不要命地响,环顾四周,全都是女生在拼命地鼓掌。
我纳闷得不行——如此无聊的一个小品,怎么会……唉,我也只能哀叹本人命运不济,遇上这样一个冤家——
张翠花!
她们居然还 不让张翠花下场,嚷着要阿花再唱一首歌。我举起手大声地建议说:“就唱个翠花上酸菜吧!”
“哈哈——”有男生开始应和我了。
我开始得意起来。
呵呵,我要看你张翠花如何下台!
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痛快地答应我的要求,唱起了东北二人转:“老张开车去东北……”最后他把手一伸,大喊一声:
“翠花,上酸菜!”
不用说,又是掌声如雷,这次还 伴有尖一叫一声。
我的心情指数急剧下降到了冰点以下。
之后的几节课上,我的大脑就一直处于非正常运作状态,对于老师的提问,也是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比如,历史老师问我,西班牙在十五世纪发生了多少次战争,我很快就回答出来:“6次!”
“哪6次?”老师不依不饶。
我有点心烦,就快速回答:“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历史老师显得很生气的样子,他瞪着我,手捂住胸口。张翠花一个箭步冲上讲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胶囊,塞一进了历史老师嘴巴里。
“哇,阿花原来有这么一温一 柔体贴的时候哦!”兔子很花痴地回头对着咪咪说。
张翠花搀扶着历史老师回家休息,而我呢,被班头叫到办公室喝茶。
我一进办公室,就连忙要拿抹布擦各位老师的桌子,但立刻被班头制止了,他说:“桌子已经很干净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我拖地板!”我又要去拿拖把。
班头恼火地说:“行了,我不是找你来干体力活的,你去给我老实站着,我有话和你说!”
我无计可施了,只好乖乖地站在班头的办公桌前。
班头喝了一口茶,我咽了一下口水。
班头说,听说你最近表现不太好啊。
我点点头,说,是的是的,表现不太好!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听谁说的?那还 不是张翠花!
班头又说,你别和我耍滑头,我这里有记录,你周二早上迟到了4分钟,周三下午上自一习一 的时候早退,这几天上课总是讲话、做小动作。还 有——
班头停顿片刻,看着我说:“你刚才上历史课不好好回答问题,历史老师的心脏一病都差点被你气出来了!”
我做出低头认罪的姿势。
班头说,幸好班长张翠花带着速效救心丸,不然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班头让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我用牙齿在“咯嘣咯嘣”地咬张翠花这三个字。但我的身一子,却像是饱受了国民一党一 摧一残和折磨的地下工作者,沉重得不行。
只能说,我是拖着我沉重的身躯回到了教室的。
阿呆见了我,嗡声嗡气地问:“惜诚,你怎么两眼发直啊?”
此时此刻,我对阿呆产生了一种兄弟般的深厚情感。所以,我紧紧地抱住他胖乎乎的身躯,哽咽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阿呆,最毒莫过翠花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