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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了自己的手。
“如果是朋友,杰菲?”我说,“就握一下吧!”
他还在想那道负数的题,专心听思罗克老师讲课。
“交 个朋友吧,杰菲?怎么样,OK?”
但是他还是在算题,他把圆珠笔上的油抹得练习 本上到处都是。涂涂改改,他从来就是这样。他这样子,你看上去就烦——他总是这么邋邋遢遢。
“交 个朋友吧,杰菲?OK?”
要是他能听见我说话那该多好!要是我能出个声该多好!哪怕只让他一个人听见,只把声音传到他脑子里也好啊!就像电话、传真那样就行。
“杰菲,是我哈里。我们以前处的不好,我很难过。我们现在和好吧!”
说话的时候,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想他。我看看他的表情,有没有任何听懂的迹象。
没有,什么也没有。他还是在算题,在改错。
“杰菲!”这会我冲着他脑袋喊,“杰菲!是我,哈里。我就在你旁边,我已经看了你的作文了。我这次回来,不是来报仇的,不是来吓唬你,不是 来让你做噩梦。我回来是想跟你和好,向你道歉,你听见了没有?我觉得你不喜欢我,杰。这就像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一样。咱们中间有误解,你懂吗?我们现在和好 吧!OK,杰,OK?”
但是没有任何反映,任何反映也没有。我就像和一个放在椅子上的大汉堡包讲话。我看着杰菲,他长得还真有点像大汉堡包。
我对他真有点恼火了,就像我活着的时候对他一样。
“杰!打起精神来!”我对着他想,“注意了,我今天原谅你了。你如果同意,就点一下头!”
但他还是老样子,越来越认真地算数学题。思罗克老师让他做一道负数减负数的题目,就像刚才出的负四减负六,杰菲可能为老师让他做这么“高难度”的题,感到特别兴奋,算的特别起劲。
就在我马上要放弃的时候,我想起来,阿瑟曾经让一台“老虎机 ”出了一排四个草莓,我也让一片树叶掉了下来。我可以试试我的意念力,这是我最后的选择了。
“减六,减减六,等于减……”他还在写。
“嗨,杰菲,我是哈里,我在这里。”我命令他的圆珠笔写:“我是哈里,我是哈里,我是……”
突然,事前没有任何征兆,杰菲的圆珠笔突然从他手中飞出来了,直接飞到了鲍尔·安德森的书桌上(我以前的书桌)。
“呀!”鲍尔·安德森说了起来,“你干什么呢,杰菲!”他抓住笔就想给杰菲扔过去,思罗克老师阻止了他。
“给我吧,鲍尔。”
她把笔递给了杰菲。
“怎么了?杰利。”只有老师叫他的大名。
“对不起,老师,”杰菲说,“我正在算题呢,它不知道怎么搞的,就从我手里飞出去了。可能我太使劲了,笔自己弹起来了。”
“没关系,下次可要小心点。”思罗克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