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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飞舞的记忆》原文·樊少佳

发布时间:2022-11-27 14:4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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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将时间追忆到十几年前,我还是一个满地打滚的毛孩子。深冬之时,村子里的孩子们都换上了母亲亲自做的厚厚的棉袄,足以抵挡寒冷。于是孩子们变成了“企鹅”,成群结伴地在村街里摇摇晃晃你追我赶。我也在其中。看着自己吐出的“白雾”,有人间最纯真的快乐。

雪花飞舞的中午,炊烟下母亲做好了饭,便熟练地走出门去,朝着村子的一个方向,唤起我的乳名。那声音温暖而特别,仿佛能将漫天冰雪融化一般;那声呼喊是世间最具磁性的召唤。

孩子们都各自归了家,回到了母亲的身边。那出自母亲之手的棉袄许是太温暖了,落在孩子身上的雪化了,孩子身上的棉袄便被溻透了。母亲一边责备一边为孩子换上了另一件,并嘱咐以后不要跑的那么激烈。孩子一抹鼻子笑了。

村街里没了孩子们的吵闹,只有那洁白的雪花在飞舞。上午孩子们踩下的脚印,也被这无垠的雪花填满了。那边枣树上落了几只家雀,叽叽喳喳,像是一家子,在枝与枝间来回穿越,抖落了枝上一缕雪花。

午后地上的雪没过了脚面,却也毫无停意。母亲生怕孩子下午再出去跑,吃过了午饭便对孩子说,要在门前给他堆个胖胖的雪人,以此使孩子留在家中。

堆雪人本是很省事的,但母亲却在儿子的添手添足中,故意延长了堆雪人的时间。后来雪人终于堆成了,它真的又大又胖也很好看,孩子绕着雪人儿一直转圈圈。但母亲却不小心滑倒了。母亲的右臂骨折了。她拖着断了骨的右臂,咧着嘴给雪人戴上了一顶尖尖的帽子。

孩子真是太小,绝不知道骨头断裂的疼痛有多痛,看着母亲很痛苦的样子只是收敛起了天真的表情。母亲瘦弱多病,这一摔,疼得母亲不能走路,母亲让儿子过来扶着她躺上了床。接着母亲就得了一场大病……

一晃十几年的光景。时间久了,便感觉自己就是那雪人,是母亲给予了存活的可能,并为之付出了不只是断骨的疼痛。她用苍老的岁月,来见证*劳的一生,并用付出的疤痕,来为我讲述母爱的伟大与力量。而我现在一个人在外地求学,一年只回几次家,且每次在家多了只呆三两天又得离开。记得那场雪一直下了很久,但那时太小,没有心机,具体下了多久我不能记得。只记得母亲出院时是在春天,那雪人早已在春天来临的头一天匆匆融化。

母亲的春天也在匆忙中悄悄消失,剩下的是人生的秋天。而母亲的秋天收获了什么呢?或许,在母亲见到我时的笑容里能找到答案,因为那笑容和收获庄稼时的笑容一样灿烂。也许,我就是母亲的一株麦子,而我是不是一株饱满的麦子呢?

前几天回了趟家,门前的雪人自然早已不复存在了,只是母亲的右臂还留着那雪人的纪念。我看到,母亲的头上又添了更多的银发,额头上岁月的沟壑也越发明显。到了黄昏时刻,夕阳挂在山头,火红的余辉洒满大地。屋顶上又飘起了缕缕炊烟,是母亲在为我做饭。我站到外面,看袅袅炊烟向着天空缓缓飘散,风轻吹着,我又怀念起了那时的雪花……

在我临走时,母亲塞给我一件她为我亲手织的毛衣,她说市场上卖的毛衣花花绿绿抵不住冷,不如手织的暖和。我将毛衣叠好,整齐地放进了包里。我知道,我放进包里的不只是一件毛衣,更是一份原始而无私的爱。这份爱,便是感动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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