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迁小传
史景迁1936年出生于英国伦敦的郊区,曾在温彻斯特学院和剑桥大学就读。1965年他获得美国耶鲁大学博士学位,现为耶鲁大学教授、历史系和东亚研究中心主任。
史景迁论著甚丰,是国际学界公认的叙述史学代表人物和近代中国研究大师,被选为2004-2005年度全美历史学会会长。
其代表作有:《改变中国:在中国的西方人(1620-1960)》、《追寻现代中国》、《天国之子和他的世俗王朝:洪秀全与太平天国》、《胡若望的困惑之旅》、《王氏之死》、《中国纵横:一个汉学家的学术探索之旅》、《大汗之国:西方眼中的中国》、《利玛窦的记忆宫殿》《曹寅与康熙大帝》、《康熙自画像》等等,被各国大学广泛列为学生必读之书。
他因杰出成就而荣获过美英许多著名奖项,1985年被任命为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
史景迁是用来读的。
这位著作等身的历史学家,因其独特的研究视角,被称作中国学研究领域的毕加索。在整个西方,恐怕没有一个人比他出版过更丰富更受欢迎的关于中国的研究作品了。他每出一本新书,往往是洛阳纸贵,被抢购一空。
行文华丽丰美、好看是人们对其作品的第一感觉。在他的笔下,历史从来不是枯燥的考据与冰冷的事实。据说他的很多作品是在咖啡馆中写就的,依靠对史料的融会贯通,一个个生动的场景、内心细腻变化的历史人物跃然纸上。
他的想像力如天马行空般驰骋,他会依据所要表达的主题,把原始材料取舍裁剪、置入他构建的框架中,读来如春雨润物般细腻。
史景迁作品的广受欢迎,在于让对艰深抽象的学术议题不感兴趣的读者,也能够深入历史表层背后,获得融会贯通的趣味。
他凭借在史学研究中的野路子而独树一帜,被国际学界公认为叙述史学的代表人物和近代中国研究大师。
历史是如何地一点点作用着今天的现实?这是史景迁花一辈子心血研究的课题。史景迁的中文名字也蕴涵了很深的意义:史是Spence的中文译音,也是他倾注一生的领域,景迁则表达了他对史学大师司马迁的景仰。
近期,史景迁应北大-耶鲁联合项目之邀来京讲学,本报对他进行了专访。
这位中国历史研究专家很少说汉语,倒是在采访过程中时时提起他的太太——出生于台湾的另一位历史学者金安平(她是中国近代著名学者金毓黼先生的孙女)。他说多亏有个会说汉语的太太,这样才能和更多的中国学生沟通交流。
中国魔力
《21世纪》:我们知道,您作为一个英国人,在美国耶鲁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并留在美国从事研究,而您的研究领域又是中国的近现代历史。能谈谈您对这三个国家的感情么?
史景迁:我在英国度过了非常愉快的成长时光,当时我在学校主要学习欧洲历史。1959年时,我得到一个到美国耶鲁大学交流学习的机会,用两年时间攻读硕士学位。到耶鲁后,我发现那里开设有中国历史的课程,那时,我对中国历史还一无所知,中国历史对我而言是一个新奇又完全不同的学科。我开始接触她,当然是用英文,那时我还不懂汉语。随着对中国历史了解的加深,我发现这是我所学过最有趣的东西了。
在英国,人们虽然感觉中国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国度,但在那里很难得到关于中国细节的知识,比如中国戏曲。而这些知识可以在美国得到。中国的戏曲让我很着迷,让我更喜欢研究中国的东西。
硕士毕业后,耶鲁准备让我继续攻读博士学位,这对我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抉择。实际上,以前我只是为了自己的乐趣学习中国,而读博士就意味着我要把研究中国作为自己的职业了。那时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应该尝试这个研究,因为在中国有很多非常好的中国历史学家。
在1950年代,中国对西方还是闭关锁国的状态,我不能去北京,只得在澳大利亚、日本和中国台湾做中国历史的研究。
《21世纪》:不能直接到中国内地吗?
史景迁:当时很难获得到中国内地去的护照,但是我可以比较容易地到中国台湾去。 中国台湾当时有很多关于清朝早期的资料,特别是关于康熙的资料很多,我利用那里的材料做完了我的博士论文。我觉得康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愿意做更多的研究。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后来会讲授中国历史课程,研究中国历史是一回事,教中国历史是另外一回事,我想跟西方学生分享我在研究中国历史中的乐趣,但发现很困难。所以我开始讲授中国的简要历史,不讲授其中的复杂之处,我主要选择晚明至今的中国历史来讲授。
我开始讲授中国历史课是在1966年,当时的中国对外界依然是隔绝的。这样,我在还没有到过中国的时候,就开始在美国讲授中国历史课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