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梅
屈原,是荀况同时代人,他既是伟大的诗人,同时又是思想家、政治家。屈原的文学作品,是中国文化的宝贵财富,修辞上极美极讲究,又包含着深刻的哲理和明确的人生观。在传世的屈原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服饰观,是非常有特色的。他所提到的以香草为饰的主张,无论是直指服饰还是寓意人的品德修养,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后世的文人。
楚辞中《离骚》被历代学者公认为是屈原所作,其中“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内美”是指人的先天素质极佳或品德高尚,“修能”则一说为与“内美”相对应的外部的美的容态、修饰,一说为学习锻炼,即后天的修养。无论到底作何解,“修能”都有加强修养的成分,那么修养中即包括对个体的修饰。
屈原在《离骚》中多次提到采集香草或以香草为饰,如“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其中木兰在《本草》中被解释为“皮似桂而香,状如楠树,高数仞,去皮不死”。宿莽是楚人对冬生不死且芳香久固之草的称谓。又如“揽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纟+丽)。”木兰、秋菊、薜荔和胡绳均为香花芳草。这些描绘,即使都是按朱熹所注寓“修行仁义,以自洁饰”或“以香洁自润泽也”的意思,仍不可否认中国古人确有佩香草的服饰习俗。《楚辞集注》转引《礼记》说“佩,饰也。《记》曰‘佩帨茝兰。’则兰芷之类,古人皆以为佩也。”屈原自己也说“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前修,谓前代修德之人,屈原认为他是清高的,爱以香花芳草为饰,这是法先人,不是当时普通人的习尚。这说明屈原认定香花芳草是具有修饰作用的,而我们要分析的正是这一点。
屈原讲究美好巍峨的形象,从以下几处都可以体现出来,如“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按朱熹所注,芰是菱,荷是莲叶,芙蓉是盛开的莲花,以此为衣裳喻“被服益洁,修善益明”。另外,岌岌指冠帽很高的样子,佩指玉佩,陆离是美好分散之貌(后有释为琉璃的)。芳谓以香物为衣裳,泽谓玉佩有润泽。缤纷是盛貌;繁指众多;菲菲,近乎勃勃,亦指花草芬芳貌,章是明的意思。朱熹注释原话为“佩服愈盛而明,志意愈修而洁也”……
今日看来,屈原的服饰观是悬浮在道德修养之上的,由于屈原对于以香花芳草为饰的描述直接张扬了人类爱美的天性,同时神秘、典雅、浪漫、富有生机,因此给后人留下了许多遐想的余地。后世很多文人在修饰中讲求服饰华丽高雅,即与屈原文学作品中隐喻的服饰观有着必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