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焕吉
袁大胡子是对袁学强的戏称。因长了一脸又粗又黑的络腮胡子而得名。
我认识袁大胡子快三十年了。那时他还是个农村业余作者。后来他写了部中篇小说《庄稼人的脚步》,发表在我社的《柳泉》杂志上。不久又将小说改编为电影《咱们的牛百岁》,结果一炮打响,赢得了一片喝彩。我和大胡子是胶东老乡,无话不谈。他性格豁达,为人敦厚,说话时总带着“呵呵”朗笑,是个信得过的胶东大汉。
《咱们的牛百岁》让袁大胡子风光了一阵之后,他便继续爬格子,写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破土》。《破土》刚一脱稿,就被《农民日报》要了去,并很快在报上连载。这部小说反映的是农村经济体制改革,题材和立意,有很强的时代感和深刻的现实意义。我社决定出版这部小说。记得我给袁大胡子打电话时,他先是“呵呵”地笑了两声,接着爽快地答应了。
为了使《破土》锦上添花,少留遗憾,没过几天,我就专程赶到荣成,同大胡子商量如何加工、润色,精益求精。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袁大胡子的家乡,在荣成的东部。那里山海相依,风光秀美,人杰地灵。一天,大胡子陪我前往成山角游览。站在成山角的最东端,举目东望,海阔天高;回首西去,村镇相连,沃野坦缓。就在这坦缓的沃野,正生出一个鲜活的故事,那就是袁大胡子的《破土》。大胡子太眷恋家乡的土地了。他把文学的种子,播撒在深厚的泥土里,等到金秋十月,到处是丰收的喜悦。我和大胡子一面观景,一面还谈论着乡土文学的未来。
那天中午,路经袁学强老姐姐的家。大胡子邀我到姐姐家吃饭。虽事先未打招呼,但凑几个菜不成问题。房前屋后都是菜园,种着黄瓜、芸豆、西红柿,摘来就是。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吃的是真正的“庄户饭”,烀的大饼子又香又甜,还熬着一锅鲜鱼。酒喝得也很多,平时滴酒不沾的袁大胡子,很快就成了红脸关公。当老姐姐知道弟弟又写了一本书时,连声叫“好”。当年电影《咱们的牛百岁》就是在这一带拍的,老姐姐还招待过部分演员呢。
我返回济南不久,袁大胡子就将修改后的《破土》捎给了我。霜叶红遍的时候,小说同读者见面了。不用说,我对这部作品也很珍视,把它放在书橱最醒目的位置。
袁学强的创作势头,像他的胡子一样旺盛。出书不久,他告诉我,正着手将《破土》改编为电影。搞电影,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仅用几个月,便顺利开拍。开机仪式是在泰安附近的一座水库边。我应邀参加。出席开机仪式的,有不少观众喜爱的演员。其中主演水月的倪萍,同我坐在一桌。虽然我俩是第一次见面,但彼此早已熟悉。那天倪萍很激动,因她是荣成人,演荣成老乡写的反映家乡生活的电影,是梦寐以求的事。她和我聊《破土》时,完全用的胶东话,就像她后来演小品,播“天气预报”那样的语调,轻松而又活泼。我和倪萍聊天时,袁大胡子不时地前来敬酒、递烟,气氛十分热烈。后来经过剧组上下一齐努力,《破土》终于上了银幕……
长篇小说《破土》是1986年11月初版的。在它“破土”了17年后的2003年12月,又作为“威海作家长篇小说文库”之一,重新出版。这是一部历时17年,至今仍有生命力的“农村现实题材”的优秀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