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朋友在《晨报》上,看见某女士所做的《斯人独憔悴》小说,便对我痛恨旧家庭习惯的不良……我说只晓得痛恨,是没有益处的,总要大家努力去改良才好。
这“痛恨”和“努力改良”,便是我做小说所要得的结果了。这样便是借着“消极的文字”,去做那“积极的事业”了。
就使于我个人的前途上,真个有什么影响,我也是情愿去领受的,何况决不至于如此呢。
但是宇宙之内,却不能够只有“秋肃”,没有“春温”,我的文字上,既然都是“苦雨凄风”,也应当有个“柳明花笑”。
不日我想作一篇乐观的小说,省得我的父母和朋友,都虑我的精神渐渐趋到消极方面去。方才所说的,就算是我的一种预约罢了。
(本篇作于1919年11月5日,最初发表于北京《晨报》1919年11月11日第五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