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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五十五

发布时间:2022-11-14 17: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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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宁州剧撤离地区的时候,又连着发生了几件事。先是老艺人周存仁,被地区文化局留下,给新招的一批学员当教练了。据说周存仁老师的武功,在整个秦界都是屈指可数的。胳膊拗不过大。上级要留,谁也没办。

长正痛失着重要人才失时,古存孝老师又给了他当头一,说要去省上秦剧做导演了。

这是在宁州剧要撤离北山的前一天,省上来人找古存孝谈的。他老是省城人,自是煽着要立马走。他就一副很是对不起朱长的样子,把牌摊出来,让朱看咋办。朱能咋办?人家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古存孝的老把车票都捏到手上了,他能咋办?他只恨在地区把戏唱得太红火,大大小小,已经让人淘走好几个了。

回到宁州,朱长第一件事,就是让县上赶把易青娥任命了。说先个副长的箍咒套上。他还特别给她解决了三级演员的职称。一切都是特事特办的。他想兴许还能把人拴住。另外,四个老艺人走了三个,只剩下一个裘存义了。朱长害怕裘存义也被人挖走,就给上边死,让给裘存义也了顶副长的帽子扣着。

就在易青娥和裘存义被任命为宁州剧长那天,剧又出了一件大事。

有人说,郝大锤好长时间不见了。胡彩香老师一直在家休产假着的,就问她。她说:“大概有半个月,都没见过人了。半月前,他倒是天天喝得醺醺的,在满院子骂人呢。一骂骂半夜,有时有对象,有时又没对象,反正就是乱骂。好像还骂过你朱长,说你是谋家啥的,只说考虑他步,可就是不让他当那个烂副长。并且把‘副’字还得很重。后来,就突然不见人了。”朱长觉得事蹊跷,就给派出所报案了。谁知就在宣布易青娥当副长的那天,有人突然喊说,院子的枯井里,好像卧着一架人骨头。

这井过去是有的,自打那年闹地震后,就慢慢枯了。平常有个泥盖子盖着,但剧外出后,一些娃娃就把井盖掀到了一边。朱长急忙把派出所人来了。派出所围起戒线,整整了大半天,才把骨架打捞上来。已经让老鼠啃得净净了。说下去打捞时,骨架上还着几十只老鼠呢。经过医鉴定,郝大锤是后自己跌枯井的。说手里的酒瓶子,直到打捞上来,还掰不掉,是死死着的。

据公安上了解,宁州剧长朱继儒,的确是“含糊其辞”地应承过郝大锤做副长的事。因为“闹派人物”郝大锤,一直是正大的培养对象。包括正大走时,都是给朱继儒有所代的。那天郝大锤在排练场跟胡三元闹事,朱继儒之所以跟他耳语几句,他就能收手,并迅速离开排练场,也是与这件事有关的。当时朱继儒是被得没路了,才对着他耳朵暗示了几句:“大锤,主任不是说你还想步嘛。最近上边有可能要来考查,你得注意众影响呢。”郝大锤立马就退阵了。每每遇见郝大锤闹事,朱长就拿“步”的事说事。可真到了要配副长的时候,他又说:“我一个人说话哪里就能作了数,现如今讲民意不是?”因此,郝大锤就骂他是谋家了。有人为这事还问过朱长。朱长反问:

“你同意郝大锤给你们当副长吗?要是同意,上次民意测验,他咋总才一票呢?这是大锤不在了,我才把底出来。你都说给他投票了,可他总才一票呀!那一票难不是他自己投的?大锤骂我是谋家,这顶帽子太大了,我朱继儒的脑壳小,还不起呢。要说讲点工作方式,凡带戏班子的,谁能不用点偏方呢?”

刚过完节,宁州剧又遇见一件“梁断柱”的大事:

易青娥被省城剧挖走了。

并且还没有商量余地。

省上振兴秦,有大领导专门指示,要把易青娥挖走的。

调程序很简单:是省上领导直接把电话打到县委书记那里,通知易青娥一个礼拜报到。说要赶排《游西湖》,参加全调演呢。

记立马就把电话容告诉了朱继儒。

长的脊梁就跟突然被了一样,一下病瘫在上了。

他家里又熬起了一院子人都能闻见的中。他的额头上,又捂起了热巾。大冬天的,浑盗汗都直往外扑。他说:“千不怪,万不怪,就怪不该在北山演得太久,太火,把达惹下了。宁州剧这下算是要彻底砸锅倒灶了。”

易青娥表示决不去。

长说:“瓜娃哟,我说你瓜,你还说你不瓜。这胳膊能拗得过大吗?你是省上领导钦点的。县委书记都催着赶快放人呢。我朱继儒就是吃了豹子胆,还敢留你嘛!”

易青娥给她舅也说,她不去省城。

她舅说:“娃,你这就算是把戏唱成了。依得舅现在的况,留下你,当然对舅好。可这毕竟是去省城,能把戏唱得更大更红火,为啥不去呢?省上剧门口拴头跛跛驴,都是比县剧有名望的。何况这是调你去唱主角呢!”

易青娥没办,就只好到省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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