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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发布时间:2022-11-12 12:2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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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二十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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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驹”把好眼镜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假装刚从屉里找出来的一样,戴上,换下旧的。随后扯过一张报纸来,没看两眼,就翻过一版去,显然心不在焉。

不过一会儿,他就起身出门,哼着小调从钱之江办公室门前走过,门敞开着,坐在里面的钱之江头都没抬一下。“小马驹”继续向前走,快到洗手间时,突然大声地咳嗽了一声,装着要吐痰的样子,转身进去,看四下无人,在废纸篓里拿走了烟盒。

在办公室的钱之江往窗下一探头,正好看见特务处的人都结集在楼前,以黄一彪为首上了几辆摩托车。奇怪的是,惨叫声没有了。

办公区门口,“小马驹”对哨兵笑着指了指刚戴上的好眼镜。身后,摩托车疾驶过来,他闪在一旁。车过去,地上的雨水差点儿溅到他的身上。

地下员“飞刀”隐约听到外面有异常的动静,仔细再听,杂乱的脚步声已经上楼,正在跟人打听他的房号。他感到事情不妙,迅速从屉里拿了一口袋的飞镖,并从窗户放出一根绳子。敌人已经在敲他的门。

当特务破门而入时,他刚好跳出窗子。特务进来,看见窗口的绳子,马上扑出去,正好看见“飞刀”落地。敌人朝他开,他一闪,没有打中。他回了一镖,反倒将身子探出窗口的特务击落,摔下楼来。

黄一彪命令:“追!往下跳!”

两名特务顺着绳子往下爬去……

“飞刀”一路狂奔,来到了街上,只见水龙头的水注四起,军正在镇压上街游行、抗议国民实施白恐怖的学生,队伍在水龙头的高压冲击下被打散,但仍有不少学生奋不顾身地喊口号。

更多的学生被水打得睁不开眼睛,有跌倒的,再爬起来的……

“飞刀”乱中混进了游行人。特务追赶上来。

几股粗大的水柱交错,“飞刀”的头和身影在混乱的人中时隐时现。学生在特务和“飞刀”之间推着,堵着。水花之中,“飞刀”飞跑,穿过一个又一个人……

特务气得冲天开!学生“哄”地四下散去。

湿的街上,满地一片狼藉,但早已不见了“飞刀”踪影。

就在特务追捕飞刀的同时,黄一彪和一个特务在他的宿舍翻箱倒柜地找有用的东西,还真找出来了!是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是“飞刀”和“小马驹”的合影。黄一彪觉得眼熟,仔细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得意地问特务:“你看,这人是谁?”

“象我们作训处的一个人……”

黄一彪笑了:“对,就是他,他眉角有一颗痣!”

黄一彪走出来,碰上空手而归的几名特务,身上也湿漉漉的。特务报告说人跑了,黄一彪顾不上臭骂他们,命令道:“快走,跑了一个,不能再跑了第二个。刚才在单位大门口,我还看见他了。受伤的弟兄怎么样了?”

“已经送了医院。那个人的飞镖很准,差几毫米,就刺中喉咙了。”

“我们先去抓人,你上去再仔细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马驹”并不知道特务的魔爪已经向他伸了过来,他从烟盒里出情报,塞进一个瓶子里,然后很悠闲地在家打扫卫生!他收拾了垃圾,连同那个瓶子,装在一只纸袋子里,出了门。

“小马驹”将纸袋子丢在树底下的垃圾筒,一抬头,看见钱家窗台上的花盆还放着,不觉笑了。然后他进屋,把军帽放在窗台上,显然这也是暗号。对面的罗雪看见后,就将花盆从窗台搬开了。

罗雪给钱之江打电话,说的是暗语:“天天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刚好被进屋来的天天听到,他好奇地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母亲挂掉电话:“给你爸爸。”

“那你怎么跟他说我回来了,爸知道我回来了。”

母亲这才反应过来:“……你这不是刚从外头回来吗?跑哪儿玩去了,脸脏得象孙猴子,又想挨打了?”

天天嘻嘻笑着:“我知道你是不忍心打我的,爸爸也不忍心打我……。”

“那就等舅舅来了打你。”

“你什么时候让我再坐一下舅舅的车?他打我,我也愿意。”

在商会大楼的地下室里,“老虎”手上正捏着一份刚破译的电报,和“火龙”在交谈。

“老虎”:“这个‘毒蛇’是谁?”

“火龙”:“不知道。听说是中央直接安插在上海备司令部核心部门的同志,我们中很少有人认识他。即使见过面,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因为他有高超的易容术,形象千变万化。他应该是和‘犬’一条线上的。”

“为什么?”

“他的情报都是通过‘犬’送出来的。”

《暗算》第二十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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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罗进突然象个幽灵似的,从布帘外进来,严肃地告诫“火龙”:“对,忘记你刚才说的!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中午刚刚牺牲了好几位同志,只保住‘毒蛇’一人跑了出来。”

“老虎”看气氛很僵,适时递上电报,说:“刚收到的。‘彩云’同志发来的。”

罗进接过电文,道:“你们看,‘彩云’要求我们,最近必须随时与‘毒蛇’取得联系,一切有关会议的计划,都要以‘毒蛇’发出的情报为准。你们很关心‘毒蛇’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们,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央把我们‘毒蛇’同志是当作一个军,一个取得反围剿胜利的军在使用。他是一把刀子,插在敌人的心脏上,不是腋窝里,是心脏的心脏上。所以,有关‘毒蛇’同志的一切说法,就到此为止,不能再说了。祸从口出,你们都不是刚参加革命的新同志,不要再叫我提醒了。”

两人用心地点点头。

罗进:“我要出去办事,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们一定要守好电台,我方的,敌人的,都要守好。”说罢,罗进离去。

“老虎”和“火龙”互相看了看。

“老虎”:“你批评我吧。”

“火龙”:“还是你批评我吧。”

“老虎”:“我们互相批评吧。”

罗进从商会大楼里出来,上车。司机也是地下,代号“猴子”。车子迅速地开出大门。

央几位首长都曾经在上海商会藏匿过,这座楼的里里外外、地上地下,到处都有暗道机关,当时上海唯一残留的侦听电台就设在它的地下室里。

钱之江往窗外看去,特务处的楼,四周静悄悄的,刚才行刑室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已经不复存在了。钱之江脸部的肌肉动了一下。

他的手上,在拨弄着那串佛珠。炉上的香燃尽了……

“小马驹”宿舍,此刻有人客气地敲“小马驹”的门。“小马驹”开门。

特务:“杨参谋,忙着呢。”

“不忙,下午我休班,有事吗?”

“我们黄处长找你,麻烦你跟我去一趟。”

“有什么事?”

“不知道。我一个下级,怎么会知道上级的事。”

“你们处长在哪里?”

“在办公室。”

“小马驹”带上门,就跟特务走了。

到了黄一彪的办公室。当然没有黄一彪。特务装模作样地说黄处长可能刚出去,他可以陪着坐会儿。“小马驹”坐下。特务掏出烟来,递给“小马驹”。

“小马驹”客气地:“谢谢,不会。”

特务自己点上:“不会烟好,我老婆就三天两头骂我花了她的胭脂钱。”

他们说话的时候,黄一彪早已进到“小马驹”宿舍里。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特务们在搜查,不时地提醒着让别弄乱了。他看见有东西没有恢复好的,还亲自上前,将它复原了。

黄一彪:“放好,千万不要让他发现我们来过了。”

“处长,难道你担心我们冤枉他?”

“就是冤枉又怎么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知道这是谁说的?”

“蒋委员长。”

“对。所以别说他一个小参谋,就是再大的官,哪怕是……司令,只要有匪嫌疑,我们都照抓不误。这是我们的权力,也是我们的责任,只对南京负责,对蒋委员长负责。”

“那我们何必这样小心,抓他就是了。”

“哼,抓他是抓一个,不抓他,可能还能抓一大把。我要放长线钓大鱼,尝一尝当姜太公的滋味。”

这些人其实都是特务头子戴笠安插下来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反和排除异己。既是蒋介石实施“清”的中坚力量,也是他监视下面各部的眼线。

特务到处搜了,似乎也没搜到什么。

黄一彪进来,和“小马驹”见了,假装十分客气,握双手:“抱歉抱歉,让杨参谋久等了。司令临时叫我,不敢不去啊。”继而对特务说,“你怎么没给客人泡茶倒水呢?太不讲礼数了。我这些部下,武夫居多。”

“小马驹”:“黄处长何必这样客气?有什么事直说吧。”

特务递上一杯茶。

黄一彪挥挥手:“你先出去,我和杨参谋说点私事。”

特务知趣地退下。

不知是惯,还是出于小心,黄一彪坐下后,把手从身上掏出来,搁在桌上。“小马驹”看都没看它一眼。

黄一彪:“请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现在我们剿任务很紧,当然形势也很好,前线捷报频传,后方喜讯不断。光这个月,我们已经粉碎了6个地下组织,抓到匪37人,击毙近百人。上面要求我们今年,最迟到明年上半年,一定要把上海滩上所有的地下组织消灭干净,任务不轻啊,很重!任务重了,人手就显少了。所以,我准备调一批人来,你是我看中的第一人,我非常希望你能来跟我们一起干。怎么样,杨参谋,愿意吗?愿意,我就马上去找司令,给你办手续。”

《暗算》第二十二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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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驹”着实没想到,惊讶地:“谢谢……谢谢黄处长的赏识……。”

“谢什么,要说赏识,我确实赏识你,像你这样年轻、能干又有文化的人才,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不瞒你说,我调人的要求是很高的,我一直在悄悄地观察你,感觉不错,所以今天专门找你来聊聊。当然,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主要是……要征求一下我们处长的意见……。”

“你们处长的意见决定不了你,他不同意,我也自有办法,这由不得他。”

留在“飞刀”那边搜查的特务回来了,把一些资料和照片呈给黄一彪,耳语。黄一彪看了看,吩咐说:“拿去,请我们的新伙伴好好看看,上面这些人,有没有他认识的。”

“小马驹”下意识地一抬眼睛。黄一彪假装没看到。

“断剑”正躺在床上休息,他已经接受了简单的治疗,作了包扎。特务拿着资料和照片进来,推了推他。

“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断剑”一张一张拿过来,仔细地看着。

黄一彪亲自送“小马驹”出来。“小马驹”回过身来:“黄处长,请留步吧。”

黄处长:“不,还是送送你。”

“你太客气了。”

“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经过走廊的时候,“小马驹”听到休息室的“断剑”在激动地说着什么:“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他,就是他,他是地下……”

“什么地下,是匪!”

“断剑”:“对,匪,他是匪,代号叫‘犬’,去年夏天,我给他送过东西。”

“小马驹”听到“犬”两个字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黄一彪不露声,继续走着。经过休息室门口时,“小马驹”假装随意地看了一眼里面,“断剑”满身是伤又卑怯的样子,顿时明白他叛变了。

特务:“他是干什么的?”

“断剑”:“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住的地方……。”

“在哪里?”

“门牌我说不上来,但我找得到……。”

“小马驹”一边走一边想,已经过了休息室,他却突然身上,停下了步子:“哎呀,我把钥匙丢在你办公室桌上了。”说着,不由分说,回头就往黄一彪办公室跑去。

黄一彪丢在桌上的手,被进来的“小马驹”拿起来,迅速地塞进口袋里,然后掏出一串钥匙,出去。

“小马驹”从黄一彪的办公室出来,他晃了晃手上的钥匙说:“找到了,最近我老是丢三落四。”

黄一彪笑了笑:“一个年轻的光棍男人,只拉不下女人和舞会。”

“小马驹”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笑,把钥匙塞入口袋,却就势握住了手。黄一彪在走廊这头等着“小马驹”。“小马驹”快步走过来,到休息室门口时,他突然一转身,冲进屋里,对“断剑”连开两——他想杀人来口!

一场激烈的战。声惊动了办公区,很多人从窗户探出头来看着楼下,也有不少人从楼里跑出来,围观在特务处楼前。

“小马驹”被四面包抄上来的特务们击毙,那个特务也躺在血泊之中。但是,“断剑”却命大得很,他虽然当挨了两,却还奄奄一息地活着,被送往军部医院。

罗雪和护士匆匆往手术室走去。

罗雪:“什么手术?”

士:“部。这个手术麻醉要求太高了,主刀医生点名必须要你来做。”

“麻醉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就等你到了。”

两人依次进了手术室。

此刻的特务处,一下子戒备森严。走廊两头都设了戒线,不准外人入。刘司令和童副官、闫京生等人过来。黄一彪跟刘司令耳语一番。

刘司令:“你们都在线外面等着。”

休息室地面上横陈着两具体:一具是特务,一具是“小马驹”。“小马驹”的眼镜碎了,耷拉在他鲜血淋漓的脸上。

黄一彪带着刘司令进来,后者一看见“小马驹”,气得咬牙切齿。

黄一彪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犬”说:“司令,这可能是一条大鱼,否则杨参谋不会这样,不惜自己的死来保护他。”

“给我一定把他抓到!”

黄一彪又跟刘司令耳语。

刘司令:“可以,就按你说的办。我去跟他们处长说,就说我派杨参谋到杭州办事去了。”

“谢谢刘司令支持。”

为了封锁消息,黄一彪对全体特务进行了训话。

黄一彪:“杨参谋没死,他被刘司令派去杭州出差了,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吗?就是说要封锁消息,不能让他的同伙知道他死了,要装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样大批的匪才有可能自投罗网。我们要请君入瓮。”训完话,吩咐一个特务,“连夜把杨参谋丢进黄浦江里去喂鱼。记住,绝对不能泄露风声。谁泄露风声,我就把他当匪,跟杨参谋一样,丢进黄浦江!”

《暗算》第二十二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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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特务无不称是。

在市政府办公楼走廊上,罗进刚上楼,吴秘书就迎了上来。两人在寒暄。吴秘书其实就是代号“犬”的中地下员,公开身份是是张副市长的秘书。

罗进:“你好,吴秘书,又来讨扰了。”低声,“有“毒蛇”的消息吗?”

吴秘书:“哪里,罗会长的气很好,又日进斗金了吧?”

“托张副市长的福,白花花的银子最近的确是进了一些。”

罗进低声儿道:“今天去看一下,可能会有消息出来。”

“你的生意那么好,应该给我们捐赠一点,前线在剿,政府的开销很大啊。”

“那还不是张副市长一句话。听说匪很是猖狂?”

只有火把和红樱,他们也许可以在梦中无数次打败我们,但现实中永远不可能。”

二人哈哈大笑。

罗进问:“张副市长在吗?”

吴秘书:“在,请跟我来。”

黄一彪赶到了军部医院,正好看见护士推着“断剑”从手术室里出来,主刀医生和罗雪尾随而出。

黄一彪拦住主刀医生,问:“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比划着:“算他命大,子弹从这儿进去,幸好走得是斜线,离心脏差了半个厘米。”

黄一彪一把握住医生的手:“谢谢,你救了他的命,也救了我的命,我现在就带他走……”

“现在?绝对不行!”

“出去看个地方就回来。”

“那也不行,他才从手术台上下来,麻都还没醒呢。”

黄一彪着急地:“那你看,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过几个小时行吗?”

“去哪里?”

“就在市里。”

“等我观察两个小时再说。”

罗雪没有止步,继续往前走。但她看黄一彪这么神秘,觉得不正常,心里也生出几分惕。

司令办公室传来刘司令骂骂咧咧的声音,显然他还没有从气愤中回过神来:“剿,剿匪居然就在我的楼里。这个黄一彪,他整天怀疑这个是,那个是,结果就在我的眼皮底下,都发现不了……。”

童副官在火上浇油:“还用的是他的,还杀了我们的人。司令,我看你应该向南京奏他一本,借机把他赶走算了,他在这里实在是不受欢迎,整天疑神疑鬼的,弄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哼,我奏他一本?还不是自找麻烦,他是有些人养的狗!”

“哪里现在都有这样的狗。”

“是啊,为什么剿那么难?因为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各有各的小算盘。天天讲结,为什么?因为大家不结。”

“黄一彪这种人就是叫人不结的因素。”

“对,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事情就这样。”

童副官还想说什么,刘司令挥挥手,制止了他:“好了,不说了。这些牢话我们私下说说可以,不要拿出去说。我们身边什么人都有,出去说了,没准儿就叫哪只耳朵听见了,又是一大堆的是是非非。另外,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万不可张扬出去,叛徒供出我们部还有匪同,黄一彪信誓旦旦地要把他揪出来。”

“揪出来好啊,就怕他……”

“打住,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样对你我都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刘司令在办公桌前坐下,看见桌上放的那份来自南京的电文,心里一下子又紧了,道:“通知汪处长,这电报上的容,不要跟任何人说。谁看过电报,谁就要对自己负责,你跟他们都交代一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童副官急急地奔向了钱之江办公室,一进去就问:“嗳,你们汪处长怎么不在办公室?”

钱之江:“他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童副官有点儿挑拨离间地:“这个老汪,做梦都想当处长,但当了以后又怎么样呢?老是把活儿压给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啊老钱,我看是它害了你(指佛珠),整天转啊转的,把处长的位置都转跑了,但什么辛苦都没少受,好人!也是个傻瓜!”

“一切随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能带来,死也带不走,当个处长又能怎么样?现在这样,能挣上仨瓜俩枣,够我一家三口吃饱饭就行了。”

“我说嘛,就是这玩艺儿害了你,吃了亏到头来还说是缘分。”

钱之江显然不想多谈这些,道:“童副官来,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吧?”

“是,我来传达司令的命令。老钱,我可是因为咱两家是邻居才和你说这样推心置腹的话,你别狗咬吕洞宾……”

“我谁都不咬!”

《暗算》第二十二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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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家保姆借我家一瓶酱油,她老是忘了还,我太太叫我提醒你一下,一瓶酱油小意思,但保姆这样做,会令外人对她家的女主人有其它看法……”

钱之江随后走进破译室,看见没人,像有预感一样,走到窗口一看,果然就看见唐一娜挤在特务处楼下,那里还聚集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他们东张西望,交头接耳,咋咋呼呼的,争先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钱之江又来到机房,明知故问:“看到唐参谋了吗?”

值班组长:“她下楼去了。”

“下去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回来请她到我办公室一趟。”走了几步,又走到裘丽丽的跟前,问,“怎么样,联络畅通吗?”

裘丽丽:“很好。”

钱之江:“是还在新频率联络,还是回到老频率了?”

“两边都在联络。”

“一真一假?”

“是。”

“好,这一招很好,匪肯定想不到。”

“就是有监听,听到的也都是假的。现在应该想法让匪来监听我们,这样他们得到的都是假情报。”

钱之江:“好主意。”说罢转对值班组长,“这个唐一娜上着班,怎么就跑出去了?”

裘丽丽:“钱总,我先声明,我不是在打她的小报告,她老这样,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地下室很安静,几部机器都闲着。“火龙”在床上睡着了,“老虎”深情地看着熟睡的他,忍不住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火龙”被吻醒了,反而“反宾为主”,热烈地捧住了“老虎”的脸,尽情地吻了起来。两人正吻得如痴如狂之时,被突然冒出的电波声打断了。

钱之江坐在办公室,听着唐一娜的脚步声向自己办公室走来。唐一娜进来:“钱总,你找我?”

钱之江:“去哪里了?”

唐一娜嗲嗲地:“不远,就去了楼下。”

钱之江冷冷地:“你在值班,怎么能随便离岗呢?”

唐一娜狡辩道:“就一小会儿,还没有的人画口红的时间长呢。”

钱之江深知她的德,懒得跟她多说,言归正传:“跟我说实话,南京来的密电你有没有跟谁说过?”

“想说还没来得及呢。”

“没说就好,刚才童副官专门来打招呼了,千万不能说出去。你马上就要下班了,更要注意,在这里说了,听了也是部人,自己人;下了班,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这份密电的容事关重大,万一传来传去让知道了,他们把改了时间改了地点,我们的行动不就泡汤了。要记住,没事了,你走吧。”

唐一娜却磨磨蹭蹭地没有走。

钱之江问:“你还有什么事?”

唐一娜神神秘秘地:“下面死人了。”

钱之江随便地问:“是怎么回事?”

唐一娜滔绝地说开了:“刚才楼下的声你听到了吧?你应该听到的,我那边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特务处抓回来了一个匪,中午抓回来的,受了刑之后骗他们说愿意招供,然后我们的人就对他放松了惕,又是给吃啊喝的,又是给他包扎伤口,结果这个匪趁我们的人不注意,当场拔了我们人的,打死了我们一个人,自己也受了伤,现正在国军医院抢救呢。看他的伤势,人已经都到奈何桥了,能不能重返人间,就要看人家阎王爷高兴不高兴了……要我说抢救什么呢,让他死了就是了。”

钱之江一直静静听着,道:“这你就错了,人死了线也断了,人活着,说不定他什么时候想开了,招供了呢。”

“还要他招供干什么,电报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匪特使已经来了上海,准备召集大家开会,到时候一网打尽不就得了。”

“能一网打尽当然最好,但匪也是很狡猾的,谁知道这情报准不准。”

“这回我看一定准。”

“为什么?”

“上个月,我爸到南京开会,我去看他,顺便听到了一些消息。”

“是小道消息还是官方消息?”

“半官半民呗。我是从我爸跟那些人聊天中听到的,说一个匪头子投降了我们以后,本来设在上海的匪中央临时转移到江西苏区去了,是一夜之间逃走的,留下来的匪都成了无头苍蝇,找不到组织了,成了一盘散沙。所以我看,急需有一个匪头目来牵头重新建立组织。”

“嗯,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

“不是分析,这是事实。”

“既然这样,你更要守口如瓶。”

“我当然守口如瓶,可对你……就是不一样嘛!”

面对她火辣辣的眼神。钱之江却很漠然:“没事了,你走吧。”

《暗算》第二十二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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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娜有些失望,扫兴地退了出去。

特务在“小马驹”宿舍翻江倒海地搜着,不再象原先那么小心翼翼。但“小马驹”显然是个称职的地下,他们翻遍了角角落落,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气得哭爹骂

钱之江立在窗后,看特务处那边的动静。人已散尽,只有个别特务在打扫门前留下的血迹。突然,机房那边传来吵架的声音。钱之江到了机房,看到唐一娜和裘丽丽正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为什么吵,反正两人情绪都很冲动,脏话满嘴,一个骂“泼妇、贱人”,一个骂“货、疯狗”,值班组长等人极力劝拦着,竟被裘丽丽一把推开,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看上去,裘丽丽也不是省油的灯。

钱之江过去,往两人中间一站,道:“都闭嘴!”

裘丽丽先不骂了,但唐一娜还在骂。裘丽丽跟着又骂。

钱之江对值班组长:“把她们都拉走。工作时间,在办公室里吵架骂街,妇道人家,又是知识新女,这成何体统?”

值班组长拉走了唐一娜。

唐一娜还留下一路的恶言恶语:“姓裘的,咱们骑驴看唱本,你走着瞧,哪天落到姑手上,看我不整死你!”

裘丽丽忍不住又骂:“姓唐的,还不知道谁整谁呢,你以为这是在贵州,在你们家的地盘上!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又要扑过去,被钱之江拦住。

钱之江:“少说一句就觉得亏了。”

裘丽丽一捂嘴,放声大哭。

裘丽丽:“你……钱总你包庇她……”

钱之江:“谁也包庇不了谁,人只能包庇自己。‘比丘常带三分呆’,为人处世不妨大智若愚,远离恶缘,就先断了自己的恶缘。”

下班了。高音喇叭正在播放当时流行的歌曲。一支荷实弹的队伍从远而来。这是一队前来换岗的哨兵,每过一个哨位(路口、门前等),队伍里就走出一人,与哨位上的哨兵换岗。队伍的人数应在十个人左右。下班的军官们三三两两从办公楼里出来,其中有唐一娜、裘丽丽、闫京生等人。裘丽丽红肿着眼睛,唐一娜却满不在乎地和男军官们打情骂俏。

与此同时,一个伙夫推车,给不能离岗的值班军官送晚饭来了,他想把车停在附近,有人将他拉开了。

闫京生:“没看见,地上脏着呢。”

伙夫这才看见满地还没完全收拾干净的血,开玩笑地:“怎么,这里杀猪了?”

闫京生白了他一眼:“杀人了。”

黄昏时分,在军部医院“断剑”的病房门口,把守着两名便衣。罗雪心里一直觉得蹊跷,下班前,她专门来到病房,想探听情况。

便衣寸步不离地跟她进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问:“麻醉醒了吗?”

士:“还没呢。”

从病房出来,罗雪下楼时正好遇到主刀医生上楼。

罗雪:“还不走?”

主刀医生:“我上去看看刚才那个病人。”

“我才去看了,手术很成功。下班了,回吧。”两人一起下楼。

“这人命不小。”

“他是哪个部队的?”

“哪个部队都不是。”

罗雪故作惊讶:“这怎么可能?病房门口两个手下保卫着他,没准儿还是个大首长呢。”

主刀医生:“屁首长。”说着,看看前后没人,对罗雪耳语起来。

罗雪回到家后,很忙乱的样子,她翻出一个练字本,上面的字很像是天天写的,一行一个字,厚厚的一本都是。

罗雪熟练地翻着,然后剪下来,贴在一张纸上,很快贴出一句话:有人(叛)变,在军部医院302病房。公牛。

只有“叛”字找不到,她临时补写了一个。完了,她把纸条塞入一只瓶中。

罗雪专门找了一些垃圾,倒入一只和“小马驹”传情报一样的纸袋子里,瓶自然也混了进去。

家属院门口,一个老头蹬着一辆垃圾车,一路喊着“倒垃圾”进来。

罗雪听到外面喊“倒垃圾”的声音,边和钱之江通电话,边看着窗外。

钱之江:“(暗语)我……那个军帽你确实见了?”

罗雪:“见了。”

“婆婆在烧饭吧,有垃圾一定要及时倒掉,她这个惯很不好,经常厨房里一边是垃圾,一边在烧饭,像什么话!”

老头把车停在垃圾桶前,四周人家不时有人出来倒垃圾,有的直接拿簸箕倒,也有的裹在纸包里,或者大的信封袋。老头接过老保姆的纸袋子,倒进垃圾车里,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名堂。

老头骑车走远,窗外持续传来:“倒垃圾──,倒垃──圾──”

罗雪对电话,似乎漫不经心地:“……下午医院紧急叫我回去,有个部中的人做手术,主刀医生一定要我给他做麻醉。那人好像是匪,身上有重要情报,据说已经投过来了,所以才会这么用心给他手术。那个人长了个六指……”

《暗算》第二十二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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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之江不安起来,但仍对电话强自镇定:“六指就六指,大惊小怪的。见过那么多死人的医生,还怕多见一个手指头?”

罗雪放下电话,看向对面——

可“小马驹”宿舍的窗户关得紧紧的。

在军部医院门口,黄一彪看着特务和护士等人把“断剑”从医院的平板车,折腾上了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行驶在街头巷尾,他们这是在找“犬”的住处。

重伤在身的“断剑”困难地支起身子,向外张望着、判断着……

救护车最后开进了一个院子。

中,随着一阵“吱吱”的车轮转动声,老头蹬着满满的一车垃圾骑来又骑去,丢下一路“哼哼”的小调,好像是沪剧。来到了垃圾站,老头开始卸垃圾。

老头毫不犹豫地从垃圾中把两只纸袋子分放在一旁,从其中各取出一个瓶子。借着点烟,老头先看了罗雪瓶子里的纸条。然后,老头看“小马驹”的情报,他打开瓶盖,从里面抠出一个更小的瓶子和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耗子,毒蛇有急货,请立即送给犬。小马驹。

老头将小小瓶子塞到怀中,用火点了烟,也点着了那两张纸条,等它燃尽,然后麻利地骑车走了。

司令正在书房里看报,完了,他把报纸一丢,骂道:“一饭桶,就在自己的鼻子底下,还让他们跑掉了!”

适时,司令太太送茶进来,听他这么一说,问:“谁跑掉了?”

匪,还有谁?这个泽东……”他欲言又止。

太太小心地:“今天我听广播上说,泽东用兵很神……”

司令打断她:“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

太太不服气地:“二十比一的兵力,那么好的武器,还有那么多的大炮,怎么就剿灭不了几个土匪呢?不是人家用兵很神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这边堵,那边放。哼,这样下去我看……看着吧……”

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太太:“谁来了?”

来的是黄一彪,他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司令太太把他安排在客厅里坐下,司令从书房里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谁啊?”

黄一彪起身,一个立正:“报告司令,是我。”

“你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什么事?”

黄一彪又起身:“报告司令,我已经查明,下午你看到照片上的匪就是张副市长的秘书吴天智。我们决定要抓他,请示司令有什么意见?”

“是吗?”

“千真万确。”

司令眉头一皱。

“他有匪的代号,叫‘犬’,还是个小头目。”

司令沉默了一会儿,决然地:“抓!为什么不抓?为什么不马上去抓,还专门跑到家里来请示我,难道你们抓谁我阻拦过吗?”只见他转过身,口气变得轻蔑,继而又变得凶狠,“抓不到活的,给我带体回来!”

黄一彪大声应和,跑了出去。

太太惊慌地看着司令:“你要不要给张副市长打个招呼?”

“这年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哪方诸侯?天塌下来,有黄一彪顶着,他逞这个能。”

夜市里,几盏煤油灯将这里照得十分清楚:有人在卖水果,黄包车夫在等客。“耗子”也在这里,他手上捏着扫把,等着清场收垃圾。见有人乱丢垃圾,他不时地也唠叨两句。

一辆车开了过来,停下,下来一个很有派头的人,走近一看,原来是“犬”。司机跟着也下了车,转到他身边,一副讨好的样子。

司机:“我来吧,你想买什么?”

犬”:“先看看。”

适时,“耗子”突然有板有眼地哼起沪剧。我们注意到,“犬”似乎在很认真地听着。片刻,他很快作出决定。

犬”对水果贩子:“这个,来五斤,这个,要两斤。”说完,他回到车上,翻出一只纸箱来。箱子里有一些废物,他准备就地倒了。

“耗子”冲上来:“嗳,别丢,给我,给我。”

“耗子”接过纸箱,把废物倒在垃圾车上,完了又把箱子还给“犬”。就在这纸箱交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耗子”已将那个小小瓶子转到了“犬”手上。

买了水果,“犬”在老头的小调声中乘车而去。

吴秘书的小车停在那个“断剑”来过的院子里,他从车上下来,拎着水果进院门。幽静的院落,小径分岔,黑幢幢的影,显出几份鬼祟。穿过一条小道,“犬”往一栋楼走去……

进楼有个门房,从小窗里可以看到所有进出楼的人。此时当班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姓金,也是地下,代号叫“母鸡”。“犬”一进楼,他就从小窗口里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

《暗算》第二十二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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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鸡”:“吴先生,回来了?”

犬”:“老金,回来了。有没人找我?”

“没见有谁找你。”

犬”郑重地对“母鸡”:“我有事,晚上还要出去一趟,给人送东西。有人找,就请他给我留条儿。”

“好的,有数了。”

犬”在黑暗中行走,在木地板上踩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上楼。进入房间后,在黑暗中“犬”拉开了灯。

这是个套间,里间的门在进门右手边,外间布置得像书房兼会客厅。“犬”进屋后,惯地环顾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才过去拉上窗帘,坐在桌前。他先点了根烟,才掏出那个小小瓶子,倒出里面的纸条,看了起来。他做这些不惊不诧,很是平静,显然轻车熟路。纸条上写着:取消特使行动。电台频率改到123456。毒蛇。

正是钱之江通过“小马驹”送出来的那份情报。

适时,一支乌黑的口抵在“犬”后脑上,同时有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他手上的纸条。“犬”猝不及防,想转身,却听到一个命令的声音。

“别动!”

犬”:“你们是谁?”

特务:“我们是来抓你的。”

“对不起,抓错人了吧。”

“抓的就是你。”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吴秘书,你是分子!”

犬”突然大笑起来,同时转过身来,直面来人。“犬”:“我是分子?哈哈哈──你们见过吗?我是张副市长的秘书吴天智,别瞎了眼!”

黄一彪走出来:“我的眼睛不光没瞎,相反视力好得很。少废话,识相点,好好跟我们走;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犬”看看特务和黄一彪手上两支对着他的口,微笑着:“行,我跟你们走,到时你们可别后悔,会有人找你们理论的,到时敬酒罚酒都没得吃。”

两人押着“犬”往外走。走到门口,“犬”改往卧室走去。

黄一彪:“想干吗?”

犬”回头,不以为然地:“我不是分子吗?你们抓我去是要叫我蹲班房,我加件衣服总可以吧。”

黄一彪示意特务跟着。一直走到床边,“犬”回头对特务冷笑了一声:“行了,小兄弟,我是拿衣服,不是拿,你们总不会没检查过我的房间吧,我这里有武器吗?”特务在床这边站住。

犬”走到床那边的衣柜前,他打开柜门,蹲下子,索着,慢慢地上半身几乎都钻进去了。特务虽盯着,但也没觉得什么。

门口的黄一彪催他:“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闷响,“犬”不见了。

特务冲过去看。特务叫道:“糟了!这里有暗道!”

黄一彪冲过来,对着暗道连放两,同时我们听到里面传来“犬”中弹的叫声。

黄一彪:“快追!”

特务钻进了暗道,结果是一头栽下去,进了一片漆黑中。不过他很快醒了过来,掏出手电一照,自己竟然是坐在一张床上,屋子里根本没有“犬”的人影,依稀有流血,只见门是开的。他马上起身追了出去。

“母鸡”听到响,几乎同时又听到“犬”的喊声。

犬”:“快!有敌人……”

“母鸡”迅速从屉里出一把手,冲出屋子,恰好看见“犬”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他急忙迎上去。

“母鸡”:“怎么了?”

犬”的胳膊上挂了彩,他叫道:“不好了,我暴露了……”

楼上响起跑动的脚步声。

犬”:“我身上有重要情报,掩护我。”说着“犬”跑出楼去。

“母鸡”守在楼梯口,随时准备射击。

犬”冲出楼来,没跑几步,两辆摩托车的车灯同时打开,将他照个雪亮。摩托车就在他前方十来米,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和特务分立两边。

特务:“还想往哪儿跑!”说着,一支长和一支手已正正地对着“犬”,同时还在近他。

特务:“举起手来!”

车灯雪亮。

犬”明知自己跑不了,慢慢地举起手,目光快速地搜寻着,最后落在士兵身上的一排手榴弹上。这时,他突然大吼道:“‘母鸡’,不要管我了,快去报告!特使行动已暴露……”喊到这里,敌人已扑上来捂住他的嘴。

犬”极力挣扎着,趁敌人不备中拉开了一枚手榴弹,同时紧紧地抱住了两个敌人。手榴弹浓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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