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克利斯朵夫》译者献辞①选自《傅雷文集·文学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本文是傅雷译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第1卷时所作,该书于1937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一操一,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一操一所屈服罢了。
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一内一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一沦堕一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约翰?克利斯朵夫》不是一部小说,──应当说:不止是一部小说,而是人类一部伟大的史诗。它所描绘歌咏的不是人类在物质方面而是在一精一神方面所经历的艰险,不是征服外界而是征服一内一界的战迹。它是千万生灵的一面镜子,是古今中外英雄圣哲的一部历险记,是贝多芬式的一阕大交响乐。愿读者以虔敬的心情来打开这部宝典吧!
战士啊,当你知道世界上受苦的不止你一个时,你定会减少痛楚,而你的希望也将永远在绝望中再生了吧!
《贝多芬传》译者序①选自《傅雷文集?文学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这是傅雷为译罗曼?罗兰《贝多芬传》所写的序,该书于1946年由上海骆驼书店出版。
惟有真实的苦难,才能驱除罗曼蒂克的幻想的苦难;惟有看到克服苦难的壮烈的悲剧,才能帮助我们担受残酷的命运;惟有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一精一神,才能挽救一个萎一靡一而自私的民族:这是我十五年前初次读到本书时所得的教训。
不经过战斗的舍弃是虚伪的,不经劫难磨炼的超脱是轻佻的,逃避现实的明哲是卑怯的;中庸,苟且,小智小慧,是我们的致命伤:这是我十五年来与日俱增的信念。而这一切都由于贝多芬的启示。
我不敢把这样的启示自秘,所以十年前就移译〔移译〕翻译。了本书。现在一陰一霾遮蔽了整个天空,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一精一神的支持,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坚忍、奋斗、敢于向神明挑战的大勇主义。现在,当初生的音乐界只知训练手的技巧,而忘记了培养心灵的神圣工作的时候,这部《贝多芬传》对读者该有更深刻的意义。──由于这个动机,我重译了本书。
此外,我还有个人的理由。疗治我青年时世纪病的是贝多芬,扶植我在人生中的战斗意志的是贝多芬,在我灵智的成长中给我大影响的是贝多芬,多少次的颠扑曾由他搀扶,多少的创伤曾由他抚一慰,──且不说引我进音乐王国的这件次要的恩泽。除了把我所受的恩泽转赠给比我年轻的一代之外,我不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偿还我对贝多芬,和对他伟大的传记家罗曼?罗兰所负的债务。表示感激的最好的方式,是施予。
为完成介绍的责任起见,我在译文以外,附加了一篇分析贝多芬作品的文字。我明知这是一件越俎的工作,但望这番力不从心的努力,能够发生抛砖引玉的作用。
一九四二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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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从1933年出版第一部译著《夏洛外传》始,一生笔耕不辍,翻译了大量文学作品,其中以巴尔扎克和罗曼?罗兰的作品为多。面对15卷本的《傅雷译文集》,许多人都会惊讶于他一生的巨大创造力。想来刚直耿介的傅雷一定从约翰?克利斯朵夫身上看到了在绝望中再生的希望,和贝多芬一样抱定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才成就了这样卓越的成就。
傅雷的译者序很少有平白冷峻的一内一容介绍、繁琐冗长的自我表白,而是代之以充满感情和哲理的主旨剖析,从中我们分明可以感受到,作品和译者傅雷已经从一精一神上融合了,这也恰恰是傅雷译著的动人之处。
从这两则译者序中挑选出你欣赏的语句摘抄下来,有条件的同学可以读一读相关作品。
积累下列词语
沉一沦 萎一靡一 轻佻 苟且 一陰一霾 越俎
歌哭与一共一 抛砖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