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不说还 好,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脚下的石台在不停地颤一抖,而且抖动越来越明显,接着就听到细微的有什么开裂的声音。抬头一看才发现,由宝顶开始裂痕不断的沿着墙壁向下蔓延开,厚厚的石灰涂层簌簌的往下落,起初还 是指甲般大小的小土块,接着就开始一大快一大块的往下砸。
那混蛋二话不说一抽一走我手里的棍子,将我提起来往他胳膊下面一夹,以棍子作支撑纵身跃下了莲花台。我的胃被他胳膊勒得生疼,只觉得胃里本就没剩多少的东西被他这么一弄全都挤到了嗓子眼。吐,吐不出;咽,咽不下,难受的要死。我嚷嚷着让他把我放下让我自己走,他也不理,夹一着我就冲出了封门。那混蛋出了封门就开始左看右看,我知道他这是在找出路,继而又想到通向鱼怪的那山缝就在不远处,怕他愣头愣脑的钻进去最后跟鱼怪来个脸贴脸,又是冲他一顿乱嚷嚷。我被他夹得正难受着,全身的血都往脑袋顶上冲,连舌头都大了一圈呜噜呜噜也说不清楚,也不知他是不是听明白了。经过那道山缝的时候倒是没钻进去而是往甬道的深处跑,既然不是和鱼怪去玩激动人心的重逢戏码,剩下的路我也不清楚状况,也就索一性一撒手随他去了。
我们跑出去大概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只听见后面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整个甬道都在跟着抖,大量的尘土从封门处涌了出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墓彻底地塌了,接着甬道里的壁画也开始断裂开来,看样子这甬道怕是也要撑不住。那混蛋这下子把我夹得更紧了,在这紧要关头我也知趣的顾不上自己舒服不舒服了,任他是夹公文包也好扛麻袋也好,打扁一搓一圆由着他来,只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出去了一定得想着法儿的折腾他几回,要不然总觉得有口气咽不下去。
那混蛋七拐八拐,时而跑得飞快时而停下来左看右看,最后也不知拐到了哪儿,墓室没了甬道没了,一个个钟一乳一石倒挂在洞顶,周围环境湿润一陰一潮,时不时的还 能听见水滴落下来的声音,这混蛋竟是带着我跑到了一处天然溶洞里来。
那混蛋跑得久了也有点支撑不住了,见危险过了去便将我往地上一放一屁一股坐下来开始喘粗气。我看着他这副德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凑过去一捅一了一捅一他:“哎,哥们儿!这就不行了?”
他睁开眼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也不吭声就又把眼睛闭上继续顺气儿去了。
我盯着他瞅了一会儿,觉得继续调一戏他似乎也没多大意思,便坐在一边掀一开裤管将腿上的旧纱布揭下来打算换个新的。纱布已经黏在了肉上,扯下来的时候还 挺疼,腿上的伤口边缘已经开始发红,整条小腿胀一大了一圈。我见了郁闷的咧了咧嘴,看样子还 是发炎了。
我动手开始处理伤口,那混蛋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的小腿直皱眉:“怎么弄的?”
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回道:“鱼,能把人当鸡仔子吞进去的大鱼。就在我刚才不让你进去的山缝里。”说完我便从包里掏出碘伏打算再喷一喷。
“你这样不行。”说着那混蛋将我手中的碘伏按下,然后从包里一抽一出两支抗生素,用注射器一抽一了,再将针头拔掉一点一点的点在我腿上的伤口上,接着再用干净的纱布将我的小腿紧紧地缠好,又给我注射一了一支才算完一事儿。我看着他围着我忙活,也不知道是心里面是得意还 是怎么了,说不出的开心。那混蛋弄完了一抬头,看见我的表情就是一愣,有些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这点开心劲儿全都表现在脸上了,老脸腾地一红把脸一撇,嘟囔道:“没什么!”
我不说,那混蛋也很识趣的不问。把我的腿放下拉好裤管便起身挤到我旁边,脱一下外衣往我和他身上一盖,说道:“生不了火,凑和着睡一会儿,醒了就出发。”我这个时候也着实是累得很,轻轻的应了一声便靠着他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噩梦连连,我梦见我被吞到了鱼肚子里,然后碰见了我爸,那个人全身溃烂愣是看不出一点好地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认为他是我爸。他说有人要杀他,求我救救他。我就拉着他在鱼肚子里跑,可不管怎么都跑不出去看不见尽头。一边跑他一边喊疼,一声比一声叫的惨,我一回头便看见他身上的肉随着跑动一块一块的掉了一地。我不敢动了,他就发了疯似的跪在地上抱着我哀求。接着一个人跳了出来,面目扭曲狰狞的不像是人。这个人我在照片上见过,是解连环,我的叔叔爷爷原定的解家继承人。他扑到我面前,枯干的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倒在地上,怨毒的指责我抢了他的位置,抢了他的解家。我不停的挣动着,可怎么也挣不开,旁边我爸在一遍一遍的哀求着,求我将解家还 给他,求他能饶了他……
“那你回来啊!”我哭喊着,“你当我想要吗?你回来啊!这位置我早就不想坐了!你回来啊,你【十】他【十】一妈一倒是回来啊!老子立马还 给你!你倒是回来啊——”
浑浑噩噩之间我仿佛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我勉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的像是挂了铅球,怎么也睁不开,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场景的突然变换让我一时间有点发懵,脑袋瓜转了转才感叹道:居然逃出来了!紧接着一张大脸凑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还 没等看清是谁就被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