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莎二话不说就去了,不过脑子闪过一些念头,会是哪里出状况了?她想着。是三明治切的不够薄?还 是有掉蛋壳在杏仁蛋糕里?还 是哪个来访的女士看到苏西·华生袜子上的破洞啊?还 是,哎糟糕!——哪个F号房里的天真的小宝贝把调味酱弄倒在董事身上?
又长又低的大厅已经关了灯,当她下楼时,最后一个董事站在那儿,正要离开,在往办公室敞开的门里,乔若莎只看了一下这个人,感觉好高好高。他正朝圆环里等的一辆车挥着手,当它靠近时,大灯把他的影子投在里面的墙上,影子把手脚都被拉的怪长的,投射在走廊的墙上。它看起来真像个世界超大号,摇来晃去的长一腿叔叔。
乔若莎紧锁的眉头很快地放松一笑。她是个天一性一乐观的人,一有机会就不忘放松一下。假如有谁能化压迫为娱乐,这样也算是件好事吧。因为这段小插曲,让她进办公室去见李皮太太时,脸上还 挂着一丝笑意。令人惊讶的是,女监事也在对她笑,就算不是真的在笑,至少也还 算和蔼。她表现的就跟她在接待访客一样令人愉悦。
“乔若莎,坐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乔若莎跌坐到最近的一张椅子,屏息以待。
一阵汽车闪光照过窗户;李皮太太望着它。
“你注意到刚走的那位先生了吗?”“我有看到背影。”“他是我们最富有的董事之一,也捐了很多钱帮助我们。我不能说他的名字;他很明确的要求我们不要透露他的姓名。”
乔若莎的双眼微微张大了;她不太一习一惯被女监事叫来办公室,讨论董事们的怪癖。
“这位先生已经对好几个男孩子感到兴趣。你记得查理·班顿跟亨利·傅理兹吧?他们都被这位,呃,先生……这位董事,送到大学去读书,并以辛勤的工作与努力赚钱来回报他慷慨花的钱。他从不要求其它的回报。到目前为止,他的仁慈仅止于对男孩子;我从未能让他对本机构的女孩们产生一丁点兴趣,不论是多优秀的。我可以这样说,他一点也不在乎女孩子。”
“是的,女士。”乔若莎喃喃答道,此刻似乎应该要答点什么。
“今天的例会里,你的未来被提出来讨论了。”
李皮太太在此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以一种缓慢而安静的态度说下去,让她的听众感到神经紧绷,非常痛苦。
“通常,你知道的,孩子们过了16岁以后就不能留下来了,不过你算是个特例。
你14岁就从中学毕业了,而且表现良好,我必须说,也没有一直都很好啦。由于你的表现,就决定让你继续读村里的高中。现在你也毕业了,我们不能再负担你的生活了。就这样,你已经比其他人多享受了2年。“
李皮太太无视于乔若莎这两年为了她的食宿,已经工作得很卖力了。永远都是孤儿院第一,功课摆第二;像今天这种日子她就得留在家来清理。
“就我刚才说的,你的未来跟你的记录被提出来讨论——彻彻底底的讨论了一番。”
李皮太太用一种指责的眼光盯着她的囚犯,而这囚犯一副罪恶感的样子,不是因为她真的记得有做过什么坏事,而是她好像应该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