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伤感,有一片红枫作陪伴;思乡的哀愁,有一束月光作陪伴;宁静的寂寞,有一缕秋风作陪伴。那么,是谁陪我走过了整整13年呢?是母亲。
我还小的时候,有一年过腊八,家人们都在忙活。母亲正在炖腊八粥,年少的我十分无知,只知道母亲是在做好吃的,便紧跟在母亲身后。锅里的粥煮开了,咕咕地冒泡,我便拉拉她的衣角,然后指指自己,意为“我饿了”。母亲便把我抱起来,揭开锅盖,小心地用锅铲拣几颗熟透的赤豆或红枣,放在唇边轻轻吹凉些,再用小勺喂着我。之后的事,我就有些记不清了。
去年腊八,家里又要熬腊八粥,此时的我与母亲个子几乎同样高,也可以下厨了。我在母亲的指点下将食材洗干净,腊八粥没有什么复杂的制作过程,将食材炖成一锅便是。腊八粥煮开了,噗噗冒着热气,母亲低头查看,我猛然瞥见她两鬓上的几根白发,这是在我的印象中不曾存在过的。“好了,粥煮熟了,可以喝了。”话音传来,竟有几丝耳熟,我想,大概是那年腊八,她也曾那么说过吧。
腊八,年年依旧,米粥,岁岁飘香。
母亲的陪伴就像是一场春雨润物无声,从牙牙学语的稚子到豆蔻之年的姑娘。她的陪伴像腊八粥一样甜而细腻,不曾间断,是寒冬腊月里的一碗人间烟火,温暖着我。我茫然低下头,盛起粥来。
我想,我有一个同腊八粥一般朴素而炽热的人陪伴着,靠着她,就可以走过所有的飘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