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家乡的小镇
溱湖边上有个叫溱潼的小镇。镇子上住的人很多,一户挨一户,似乎两家的人都想合一家的门了。人多了,胡同自然宽不起来。北大街里也有巷子,但那是专门给旅游团的人走的,所以很宽敞。不过,只要这天没有游人,就立马变得空空荡荡。但这儿的巷子不同,这是真正给人提供便利的,一出门就是路,通过巷子能进家,所以很难见到没人的时候。不甚宽。一个人走刚好,可手插衣兜独自漫游;若两人一齐,挤挤也成,只是手臂直着,也不免些小小的擦碰,还得时刻注意着,不要踩到对方的脚;可如若非要三人并排,想着唯一的方式,怕只有螃蟹样横着穿行了。巷子小,长,绕不到头的感觉,却不让人发晕,因为在这儿迷路也是种享受。蜿蜓向远方,时窄,时而更窄,拐许多的弯,总之找不到出口似的,颇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味,这点,酷似溱湖。
处处都有种“老味儿”。麻石路上坑坑洼洼,不平整,是走不快的,无意间会发出些“叮铃”脆响。墙壁由青砖垒起,做旧是做不来。常年雨水侵蚀,墙缝里长出了薄薄的,苍绿的青苔,墙角处也有。这墙有特点,一户人家说话,隔壁的人也能听见点儿,是可“隔墙谈天”,相邻的几户,都像住进了一家大庭院。
房子不高,我爸举手就差不多能够到屋檐。说来屋檐也有讲究,上面盖的多是小瓦。瓦在我们这儿,大可分两种。一种是大瓦,做工粗糙,造价低廉,盖起来也容易。一种是小瓦 ,做工精致,造价贵点,而溱潼自古以烧砖制瓦名扬四方,当地的瓦很是讲究,滴水处虽然磨损的有些厉害,但仍可见“五福临门”的字样和一些寓意吉祥的花纹。小瓦还有个好处,下大雨时,大瓦上的水会溅湿行人,小瓦却不会。可小瓦盖得不好,也要出事。它得一片一片安进去,只要一个装不好,家里就会漏雨,并且不知是何处有缝隙。我想起祖父。他从前是瓦匠,是带头的大师傅,铺小瓦之技堪称一流,村里人大都请他。祖父干活儿细致,盖瓦从不漏雨,只是用我祖母的话说叫“太麻咋”(太慢的意思)。但主人都不会着急的,做了一天工,他们照样在一张桌上,吃饭,喝点小酒。
父亲幼时,又有小孩子每逢化雪从屋檐上掰下冻冻丁(冰凌),也不怕冷似的,举着作“武器”,一起打闹,玩。更有胆大的,伸长舌头去舔,但很容易一时拿不下来,于是大家一起哄笑。
这是属于溱潼人的镇子。
【第2篇】
《家乡的溱湖》
我的家乡没有山,但有溱湖。
溱湖,又名喜鹊湖,是苏中难得一见的淡水湖。相传,是老龙为答谢喜鹊仙子,用尾巴甩出的一个碧波万顷的湖泊。了解到溱湖有26平方千米,我对这个并无多大概念,但溱湖的确是大,这点,凡生长在溱湖边的人都深有体会。
公园里看溱湖最直接,如果赶上晴天,又恰好是风平浪静,那么乘旅游船则是绝妙。在船上的时候,只要不晕船,都会感觉很舒服,有种没棱角的颠簸,像走在新棉花垫上。朝四周望,并非看不到边,这不像太湖,也不似瘦西湖那样太过纤细。它是能看到边的,而岸上种种,却又看不太清。盛春时节,岸上会开许多红、白双色梅,在湖心瞧能发觉星星点点的颜色,风一吹过,感到都被揉在了一起,而梅树的姿态,又像隐去了。随船游,每当你以为前方已是尽头时,划去,却发现它又曲折向了另一个方向,总之它一定能告诉你,它比你看到的大得多。有细流,伸向远方,跟着,也许又会发现一片宽阔的湖面。
关于溱湖,有件趣事。说是外地人来玩,一进公园就看见兜售捕鱼网(其实就是昆虫网)的小贩。小贩一再推销说溱湖水好,鱼多,有了这个能捕很多鱼,很有趣。终于把外地人说动了,买了一把捕鱼网。兴冲冲的来到溱湖边,却呆了,这湖原来这么大,这么深,根本看不清水底,即使鱼有很多,哪里能捕得到。初听这个笑话并不十分好笑,但确实贴切,它让我想起了溱湖的水,是有些传奇。听父亲说,在他小的时候,水是非常清的,从桥上向下看,能见着水底的淤泥、水藻和小黑鱼,渴了能直接蹲下,捧起来就喝。不同于海水,溱湖水发碧,好像绿玻璃一样,但从我小时候起湖水就不像爸口中那般清了。特别是在我幼年时,还有些记得,那水浑得如搅过烂泥,再也看不见水中任何的东西。不过,最近几年溱湖的水质又发生了改变,渐渐露出了墨绿的本色,虽然还看不清水底的石子,但已经能依稀瞧见大鱼游过,留下的影子,这是个好迹象,指不定爸所说的湖水还会再现。
若是说溱湖公园里的湖才是溱湖,那未免太过狭隘了。景区里的湖是精包装后展示给来自各地的游客的,然而溱湖最本真的模样,却是将它与溱潼百姓系连在一起时。溱湖四通八达,随意一个码头,都能见到相似的景象:两岸有芦苇丛,伸向远方,最终与天融为一体,而蜿蜒曲折,如同花瓶样曲线优美的湖中,能望见远方,薄雾中有缓缓驶来的满载货物的水泥船,船头坐着位老者,身上披一件单衣,双手撑膝,看向远方。又或者是下田的农人,头上带顶凉帽,坐在一人来宽的小木船上,哼首《杨柳青》,慢慢悠悠划着桨,小船摇摇晃晃向前游动,水面漾开浅浅的碧波……
溱湖是溱潼人的母亲。